“……”
过了好一会,眼前的晕眩结束了的女孩便缓缓起身,她沉默地慢慢来到自己被掀翻的手推车旁,吃力地将车抬起,然后在雨中捡起了一张张被浸烂的饼,麻木地看了一眼后,便将其放回车内。
紧接着,在雨中推回白帆帮的地盘。
“……你说青衣帮说西街都是他们的,然后掀翻了我的车,拿走了我的钱?”
店内,掌柜咀嚼着烧肉,他皱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这个半秃的中年男人当然能看出眼前浑身泥水,正瑟瑟发抖的女孩脸上的掌印伤痕,他知道对方没有说谎,事情很可能就是如此,毕竟青衣帮背后的那位大人最近势大,行事的确嚣张,白帆帮整体处于守势,不和对方正面冲突。
但是那又如何?他又不是慈善家,再加上心中的确因为此事而烦闷,所以便冷漠道:“这我不管,今天的份子钱你没交上,就没有报酬。算我大发慈悲,不算你搞砸了饼的钱,但缺的部分日后都要补上——就从你以后的报酬里面扣。”
“看我干啥?走吧,浑身脏兮兮的,下次见我前至少在雨里面冲干净了再进来。”
“……”
沉默地点头,小墨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店铺。雨还在下,夜间的土路黑黝黝,黏糊无比,想要把脚从泥中抽出都需要费上一番力气。
回到城郊白帆帮提供的稻草棚屋中,浑身泥巴的确被雨水冲刷的差不多,但通体也冰冷的女孩牙齿打颤地缩在阴冷的棚屋角落,用挂着露珠的稻草盖在皮包骨头的身上。
被子这种稀罕东西,贫民自然是没有的,那起码是可以住在土坯屋里面的人才可以有的东西。甚至就连这些稻草,都不是小墨自己能收集到的东西,而是一位朋友帮忙带来的物什。
“……”
稻草堆中,女孩摸索出了一只简陋的稻草娃娃,这娃娃手工非常粗糙,只是大概有个人形,凝视着这个娃娃,小墨似乎看见了今日那些青衣帮流氓的面容,又似乎看见了掌柜的面容,这恍惚地一瞬,令她下意识地就想要将娃娃丢开,亦或是用握紧的小拳头一拳打上去。
可是想到这娃娃又是自己朋友送给自己的唯一物件,她又收回了手。
浑浑噩噩间,她睡着了。
梦中什么都没有,因为女孩的一生并没有见过什么值得去梦的东西。
醒来时,小墨发了高烧,醒来时已经是正午。
守着这边的白帆帮帮员期间来看过一次,嘀咕了一句‘地不够,该埋哪儿啊’,而掌柜也派人看了眼,摇摇头便走了。
挣扎着起身,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女孩沉默,因为没有说话的力气,她拖着身子来到棚屋外,雨停了,云也散了,她晒着阳光,希望身子暖和一点。
过去有几次这么病了,都是晒着阳光好起来的,这一次希望也能撑过去吧。
不过即便撑不过去,又如何呢?
潮湿的空气,雨后的霜风,即便在阳光下也显得冷厉,但在这样的状况下,小墨却感觉浑身发热,暖洋洋地,有一种解脱般的舒畅。
直到一双带着体温的手急躁地伸出,按在她的额头上,将女孩从舒畅中唤醒,带来有着存在实感般的头痛和晕眩。
“快醒来!小墨,我带药来了!”
那是一个有些阴柔地男孩的声音,带着急迫和一丝哭腔。因为感知到了这一点,面色苍白的女孩睁开有点浮肿的双眼,入目的是一张清秀的面孔。
所以,便虚弱地发声:“……阿洛?”
没有回话,清秀的男孩看见小墨醒来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