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不可,万万不可,您千金之躯,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女郎,你慢点,小心别摔着了,女郎……”
这应该是距离覃阳城区最近的乱葬岗,面积颇大,白骨之上,自有腐尸,腐尸之上,留有虫鼠。
兜铃身为阿泠的贴身侍女,何时见过这等场景,偏过头去就吐去了。
至于阿泠,她神色平静,连有些侍卫都觉得难以忍受的场面,她却眉眼平和,拎着灯去找尸体。
阴风阵阵,尸骨累累,小白忽地又叫了,叫声尖锐凄厉,吓得兜铃抱住身旁的侍卫浑身发颤:“女郎,我们……回去吧。”
阿泠拎着她的灯盏,桔红的微光从死尸狰狞的面容上略过,她无奈地道:“刚刚叫你别过来了。”
兜铃快哭了。
阿简则唠叨:“女郎,此地恶心,多蛇虫,依小人之见……”他总有许多话说。
阿泠置若罔闻,心无杂念地找着人,昨日扔的尸体不会太中央,一般都是在边缘处,终于,女郎瞧见了褐色的武士衣角。
和他昨日穿的衣裳类同。
她将光往上,他身体混在死人堆里,沾了半身的血渍腐泥,他的脸倒是没有昨日那许多血渍,看得清轮廓。阿泠昨日隔的远,今日细看,才发现小奴隶的骨相流畅利落,配上那双眼,合该是极好看的。只是如今左侧的面颊一条锐利鲜红的抓痕从眼尾到鼻侧,破坏了这份美。
阿泠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阿简疾步过来:“女郎,可是寻到那人,小人立刻将他埋了。”
阿泠嘘了声:“不用了。”
“嗯?”
阿泠见过许多的死人,人若是死了,不消片刻,那些尸体便会变青变硬,小奴隶在死人堆待了一日,他的身体冰凉蚀骨,可他是软的。
正在这时,小奴隶的眼睫似乎轻轻地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