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你不喜欢叫喜儿,那就叫云胡不喜吧。”
“云胡不喜?到底是喜还是不喜啊?”
“……”季见君仰头大笑,笑声穿透了岁月,响彻在1945年的云湖边。
天很蓝,云很白。
少女的眼睛澄澈明亮,仿佛盛满了湖中的水,天上的云。
身上的蓝色旗袍带点风尘味,与她十六岁的年纪颇不相称,有点像小女孩偷穿了妈妈的漂亮裙子。
而两条辫子上的红头绳,与身上和蓝色旗袍更是不协调。
“这身衣裳不适合你。”季见君实话实说,“你应该还是学生,回去换上自己的学生装。适合自己的,才是最美的。”
“可是,”少女咬了咬唇,“我要是回去了,阿爹阿娘们会说我不孝,不为他们着想。我是他们从河里捞上来的,阿婆说,我才刚出生三天,被装在一个小小的木盆里,是村里人把我养大的。我要救他们。”
“你要怎么救他们?”季见君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和伊藤川的踪迹被村民们发现了。
“那个,我,不是学生了。村里姐姐们说,葵水来了,就代表我是女人了,男人都喜欢和女人睡觉。”
“……”季见君愣怔住,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少女被村民们当成羊,送入虎口。
而他和伊藤川这两个逃兵,被村民们当成了吃人的虎。
明白过来后,他不知为何,心痛难忍,泪水瞬间溢出来,转身背对着少女,趴在湖边的一棵树上,无声地流眼泪。
他恨自己无能,能预见日军大势已去,必将溃败,战争马上要结束了。
可是,他知道,必然会有一场内战。他无力阻止。
他也恨自己心软,他从前方战场追着伊藤川到了云湖边上,为了自己的祖国,为了那些牺牲的战友,为了无数百姓,他应该一枪毙了他。
可他最终被伊藤川说服了。
是啊,并不是每一个日本人都心甘情愿加入这样一场侵略战争。
伊藤川痛恨战争,所以做了逃兵,他的父母家人都被迫离开自己的家乡迁到东北伪满洲国,如今生死未卜。
也许是因为知道,他很快会变成和伊藤川一样的立场,所以手下留情了。
他们藏匿在云湖边上的一个山洞里,等待合适的时机逃离。
他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村里的百姓知道附近有日本兵出现,一定很恐惧。他们消除恐惧的方法,竟然是送这个少女过来!
季见君想到这,浑身无力,趴在树干上流了许久的眼泪,直到少女把一块手帕塞到他手里,他接过手帕,极力克制情绪泛滥,勉强止住了眼泪。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少女声音里满是惊慌和无助,却没有恐惧。
“没有。”季见君抹了两边眼角,挤出笑容,转身看向少女,“你跟我说,你叫喜儿,我问你姓什么,你说不知道。所以我才念了《诗经》里的那首诗。你并没有说错什么。”
“那就好。吓死我了。”少女长舒一口气,双手捂在胸口,娇俏白皙的脸瞬间绽开成一朵花:
“你一定是想你的家人了,所以才哭的吧?他们肯定也在想你,等战争结束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季见君刚逼下去的眼泪,差点又飚了出来,他从未见过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