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她身边才停下来。
明心立刻闻到沐浴露的清香,夹杂着胡须水的气味,转头看向他。
杜歌行一身白色丝质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敞开的衣领,露出胸前小麦色的皮肤,性格的喉结,一上一下,似乎在酝酿什么话。
明心呼吸被堵住,身体里突然萌生起一种躁动。
良久,他俯身与她平视,薄唇轻启,“我睡会儿,半个小时后叫我。”
“……”明心刚想说,要睡就多睡会儿,怎么能只睡半个小时,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
杜歌行已经走向白色大床的背影,拿着手机,在调闹钟。
明心等他躺下来,估摸着他睡着了以后,走到床边,把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钟悄悄关掉,重新回到书桌前,继续看资料。
两个小时后。
杜歌行突然惊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看完手机,抬手用力敲了一下额头,从床上跳下来。
“你把闹钟关掉了?让你叫我,你把闹钟关掉?不像话。”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责备正在偷笑的女人。
明心抬头看向他,远远地看到,他睡袍脱了一半,光着脊背,吓得立刻转身背对着他。
“……”
她都不明白他到底是真君子,还是假正经。动不动就在她面前脱衣服,当她不是个女人一样。
杜歌行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迈着长腿走到书桌前,拽上她的手就走。
“早餐来不及吃了,路上随便吃点什么。”
“我们直接去民间文化交流团下榻的酒店?要不要先跟季先生打声招呼?”明心脸微红,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不用。”
云胡镇不算大,两家酒店隔着两条街,他们到达目的地,通过前台很快找到季见君住的房间。
杜歌行说明来访的目的,昨天纪念馆的活动,季见君没有出席,说是身体不适,他们来看看他,顺便说说关于喜儿的事情,希望能有机会帮她争取该得的荣誉。
“我的喜儿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老人声音低沉,甚至明显能感觉到一种由衷的思念和悲伤,表情黯然,嘴里喃喃自语,“她一定还活着,就在附近,只是不肯见我。”
虽然情绪低落,他还是很客气地把他们两个请进房间,招呼他们入座,给他们倒茶。
明心无意间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套茶杯,只剩下三个,少了一个。
她接过他递来的茶,说了声“谢谢”,随口问他:“那天忘了问,季先生是第一次来大陆吗?”
老人摇头:“刚开始来不了,后来旅行团开放了,来的次数就多了,只要我腿脚能走,每年我都会来。”
“……”明心很震惊,和杜歌行对视了一眼。
老人手里拿着一块白色锦帕,不时地翻开,折叠好,又翻开,上面用金线绣了几个字: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明心有意无意地倾身向前,仔细分辨了一下,确实是这几个字。
老人断断续续地给他们讲起一些往事,与他前天在云湖边讲的相差无几,和他的喜儿怎么相识,后来又怎么相爱。最终讲到分离,老泪纵横。
明心对比了一下,他讲的和昨晚蔡骁搜刮来的版本大体接近。
老人情绪激动了许久才平复下来,继续讲,无意间透露了一个细节。
他1949年离开的时候,他和他的喜儿,应该有了小孩,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