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跟随工作人员找到铁轨上躺人的地方,发现果然是胡吉祥。
他裹着被子,蜷缩着,侧身躺在铁轨上,望着天空,脸上神情悠闲惬意,看起来不像是在卧轨,却是在晒太阳。
“胡吉祥,你为什么要跑?”明心试着慢慢靠近铁轨,“我知道你会说话,你不用再装哑了。”
她猜想,胡吉祥或许跟随伊藤川学过日语,会说日语,担心会泄露秘密,所以装哑。
胡吉祥转头看向他们,露出孩童般纯真的笑容。
“别……靠……近,有……炸……弹……”他一字一句,像是很久没有说话,已经忘了怎么发声,需要练习。
明心展开双臂,拦住身后跟过来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后退,退到足够远的地方。
有个工作人员向轨道上的人靠近,大吼:“那小伙子,你要是个男子,就赶紧从轨道上下来,你想死,能不能换个科学的方法?等你老了,总有你死的一天。”
胡吉祥看着他,笑得很开心,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的表情。
明心虽然只见过他几次,每次他都是面无表情,整个人像被什么压着,放不开。
显然是因为一直都知道,他的出身,注定让他一生背负着深重罪孽。难怪他会向往电影中的美丽人生。
而他的人生,双亲都在,却不能相认。
这样的人生,大概只剩下沉默了。这或许也是他能说话却选择不说话的原因之一。
明心猛然感觉到冷风袭来,脊背冷飕飕的。
杜歌行不知何时也赶过来了,在旁边极力劝说,让胡吉祥先起来,有什么事,从铁轨上下来以后再说。
胡吉祥只说了刚才那一句话,之后就一直沉默,静静地望着天空,似乎周围的人和事都与他无关。
明心往前再走进一步,杜歌行立刻往前一大步,挡在她前面:“你不能这样冒险!”
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安静。
“胡吉祥,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名字应该是你母亲给你取的,希望你的人生吉祥如意,这么美好的愿望,足矣证明,你在她心里很重要。”
她当然并不知道这名字是不是他母亲取的,只是为了打感情牌。
胡吉祥闭上眼睛,微微摇头,“不……是,我是……她的……耻辱。”
明心再继续往前一步,杜歌行也往前移动,一直挡在她前面,护着她。
“她有她的苦衷,你应该明白,喜儿是她跨不过去的坎,没有哪个女人能承受……那样的伤害。”
明心现在不知道,喜儿和伊藤川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她凭女人的直觉感觉,喜儿应该不会是真心喜欢伊藤川,她心里应该一直有季见君。
她感觉胡吉祥警觉性稍稍松弛,再往前两步。
“你做了那么多,不就是希望引起她的注意?她不是也一直在默默地关注你?也许有一天,她就会接受你,可如果你现在就死了,这一天就永远不会出现。你甘心吗?”
“往……后……退。”胡吉祥转头看向她和杜歌行,眼神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炸`弹……马上要……爆`炸,你们……再不去,所有的人……都会死。”
“你把那些村民囚禁在什么地方?”明心脊背发冷。
胡吉祥只是望着她笑。
她挂了电话,看到胡吉祥依然躺在铁轨上,纹丝不动,心急如焚。
“你去救人,这里交给我。”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