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她就不相信爱情,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从她懂事以来,她自虐一样,活得像个男人。
因为父亲重男轻女,她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她并不比男人差。所以她选择了上警校。她总想有能力救其他的人,救一个算一个。
可一直这样,是不正常的。
“我不温柔,不可爱,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只会强硬,不喜欢做家务,连生抽和醋都分不清,只会工作。也没打算改。”
杜歌行似是在笑,许久,转过身来,凝视着她。
“我允许你不温柔,不可爱,不会做饭,分不清生抽和醋,一辈子都做生活上的糊涂蛋。但我不允许你每天活得像个斗牛士,时刻都在战斗。如果你坚持要做现世的花木兰,我来做你的战马和盔甲。”
他说得不动声色。她却听得惊心动魄。
她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划破黑夜的银色月光,拥有寂静,可以抵抗全世界的喧嚣。
亦拥有光明。依偎着这道光,她动荡不安的内心第一次找到了根据地,仿佛他在荒芜的旷野中为她布置好了一处居所,他们在里面一起厮守。
“明心,”他拇指轻抚她的唇,“我是个劣迹斑斑的人。也不知道以后会犯什么错,我知道你不怕,你有镣铐。嗯?”
杜歌行想起那次他因为工作上的事,狂躁,喝了点酒,飙车。
明心开着她那辆破旧的桑塔纳,竟然追上了他的百万跑车。命令他停车。
杜歌行当时很意外,落下车窗,冲女人勾唇一笑,“有本事你追上我。”
他脚下使力,往下踩油门,原本已经很快的车速,转眼像冲天的火箭,往前飚了出去。旁边的车很快就被落下,没几分钟就看不到车影子了。
杜歌行看向后视镜,空空荡荡的,视野范围之内,又变成了他一个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把车速放慢下来。
明心很快追上来,车速快得令人咋舌,还超了他的车。
杜歌行回过神来,继续加速,前面的车超过他两米白左右的距离,突然打横。
这女人,不要命了?!
他双眸圆睁,用力踩刹车,迅速打转方向盘。
车子在撞上她的车之前,横了过来,两辆车的车身挨得太近,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
杜歌行第一次遇见这种玩命的女人,气得跳下车,跑去要骂人。
他的训斥还没说出口,同样跳下车的女人,大步走到他面前,直接拿出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杜歌行扣住她的手腕。
明心推开他的手,把她自己的一只手也铐住,像是怕他会跑了一样,拉着他转身就走。
杜歌行反过来拽住她,视线落在两个人被同一个手铐铐住的手上,定了几秒,移向女人的眼睛。
他看到女人那双沉澈明亮的星眸里,有一种急切和担忧。心猛然一震。
……
是在那一刻爱上她的吗?
还是在那次她喝醉了,向他述说不愉快的童年,在他面前唱《机器猫》,像个可爱的小女生?
不重要了。
从前他一直以为,人生像一场亘古不停的旅行,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趋行,一个人在坎坷中奔跑,一个人在挫折里涅槃。疲惫却无从止歇,痛苦也无法回避。
所以叫百年孤独。
现在,他想把她藏入他心底的云湖,曾经充斥着阴暗,但他会努力清洗自己,把心焐热,让她温暖。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