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她没有一个贫困的转学生该有的常规模态。
她不自卑,不怯弱,不躲在教室的角落独自生长,不甘于默默无闻,反而奋力突出重围,想尽办法要与这群一出生就在罗马的公子小姐们融入在一起。
她是每天第一个到教室的人,是上课回答问题最积极的人,也是参与班级活动最热切的人。
她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邀约,从来不会忽视别人寻求的帮助,对谁都是一脸笑容,毫不敷衍,仿佛你前一秒给了她多大的恩惠。
这些所有的前提是,她有一张那样的脸。
有上乘的姿色,还有顶好的性格,很快便在芜一小有名气。有人形容她是清水芙蓉,超凡脱俗,不染淤泥,在之前那样糟糕的环境还能生长得如此拔尖,实属难得。
如此一来,便在不知不觉中替她蒙上了一层美好的纱,明明七八分的容颜硬是被强捧成了九分。
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是偏偏有好事者拿她和方疏凝做比较。
即使她在颜值这一项上确实落于下风,可在其他方面,她实在太博好感了。
就连那位更年期综合征提前患者ms lisa都频频夸赞她。
方疏凝对纪晚没有偏见,可实在是反感别人拿她做比较,以至于半学期过了,还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也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她转学来的那一天刻意制造的与柏池的交集,这实在令方疏凝对她没什么好感。
没和她说过话的人不止方疏凝,还有姜荟。
方疏凝亲眼见过纪晚拿着自己亲手做的饼干分享给姜荟,而姜荟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而后向她摆了摆手。
事后,方疏凝问:“她刚才请你吃饼干你怎么不吃?”
姜荟闻言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不喜欢她?!”
方疏凝愣了愣:“我有说过我不喜欢她?”
姜荟浅浅笑着:“你不是最讨厌那种对谁都笑的人吗?”她凑到她耳边,低声继续,“我也觉得她很假。”
方疏凝“扑哧”一声笑出来,作势要去挠她:“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二人嬉闹间,姜荟的衣物有些散乱,方疏凝眼尖地瞅见数道不同于肤色的痕迹,她立即松开她问:“你身上怎么了?”
姜荟满不在乎地摊摊手:“前几天过敏了,你知道的,我皮肤每次轻轻挠一下都得红好一会儿。”
方疏凝皱起眉:“怎么会过敏的呀?擦药了吗?”
“擦了擦了。”姜荟拉着她起身,“没事儿的。”
方疏凝被她带得往外走,还不忘数落她的衣物:“那你别穿高领了,担心痦着了,天气也不冷,你怎么总爱穿高领啊?”
“好了好了,不穿就不穿嘛,你怎么比筠姨还唠叨呀?”
方疏凝闻言又要去挠她,二人一路嬉笑着走远。
本来方疏凝和纪晚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碍不着谁的事,可这样的平衡在某一天却突然被打破。
导火索是顾行亦。
方疏凝和顾行亦不同班,两人教室隔得又远,一个在头一个在尾,同校三年只能算是偶有碰面,话也没说过两句。
那一天她去室内篮球场找柏池,人不在,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等。
整个身子后仰,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一手玩着手机,另一手的手肘撑在边沿,勾着一缕头发缓缓打着转儿。
她知道有很多道目光在往这边瞟,可姿态做得比谁都从容。
不从容也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