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珂细声细气道了声谢,戳了戳鱼淼,把钥匙扣放到她桌子上:“鱼淼,这个送给你,我们当好朋友吧。”
小熊的模样十分滑稽,但软软的,小女孩儿大多抵挡不了毛绒绒的诱惑,鱼淼眼睛一下就亮了,捏着这个小熊爱不释手:“好可爱!”
两个小姑娘迅速建立起友谊,被忽视的陈炀在一边抓耳挠腮,像只猴儿。
几个小弟聚过来。
“老大,乡巴佬今天怎么不打你了?”有个小男生悄声好奇。
这句话勾起了陈炀不堪回首的挨打回忆,他一个激灵,磕巴了一下,凶巴巴说:“要、要你管!”
小老大火箭似的气冲冲离开教室。
留下的几个小男生面面相觑,挠挠头,不知道陈炀干嘛就突然冲他们生气。
一整天下来,鱼淼和林以珂一下课就手牵手出去和几个女孩子跳皮筋玩儿,对自己缺了颗下门牙的事儿采取“不去想不去念眼不见心不烦”的政策,以至于正眼都没给过陈炀。
谁叫他老是嚷嚷“缺牙棒”。
有了前车之鉴,下午放学的时候鱼淼成了班主任重点看管对象,她都不用跟同班同学手牵手走归程队了,直接由班主任马老师亲自牵在手里,直到鱼昌戎来把她接走。
鱼昌戎率先查看女儿的牙齿情况:“来,张嘴让爸爸看看。”
“啊——”小姑娘听话地张大嘴。
“今天有没有舔牙齿?”
“没有!”
“真乖。”
昨晚上爸爸妈妈再三叮嘱,说不可以去舔掉了牙齿的地方,不然牙齿长出来会特别特别丑,要是舔多了,还会长不出牙齿,一辈子当缺牙棒。
鱼淼不想一辈子当缺牙棒,所以今天为了管住舌头,她可辛苦了。
进了小区,天边云彩若有若无染着夕阳光,尚早。
鱼淼悄悄地往老房区张望,毫不意外看见了那道瘦削阴郁的身影。
他这回不是一个人,还有个阿姨站在面前,手里捧着个罐子,弯着腰跟他说话。没一会儿,那个阿姨转身离开,走进新房区一幢单元楼里。
谢梓洲目送着她离开,视线一滑,看见了正好往这边偷偷摸摸窥视的鱼淼。
鱼淼拉了拉鱼昌戎:“爸爸,我想在下面玩一会儿。”
鱼昌戎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时间,最后目光放到老房区,自然也看见了那个站在楼底下的男孩儿。
他问女儿:“苗苗是不是想去找朋友玩儿?”
谢梓洲是朋友吗?
小姑娘有些苦恼地想了下,最终点点头:“嗯!”
鱼昌戎摸摸她的脑袋:“去吧,只能在小区里,不可以乱跑,六点之前回家,知道吗?”
鱼淼手上有个小手表,她装模作样地学着爸爸的样子看看时间,敬了个礼,神情肃穆,嗓音清亮明脆:“遵命,长官!”
看着爸爸上了楼,鱼淼撒丫子跑到老房区。
谢梓洲还站在楼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这么看着她一路跑过来。
像是在等她,又像只是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地上的酒瓶玻璃已经被打扫干净,鱼淼围着他转了两圈,发现他身上的伤已经擦了药水,昨天擦伤的地方也贴上了创可贴。
小姑娘放心地长长出了口气,做得有点儿夸张。
她戳了戳他贴着创可贴的地方:“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