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阿澄眼睛尖，注意到一直被一众同行或故意或无意挡在身后的女人，他们也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沈青月放下女孩，拿起她摊位上的一个小盒子，用力掰开——她的盒子是铁质的，所以不容易打开，露出里面被精致的，在眼光下泛起七彩光泽的瓶子。
沈青月拿在鼻尖轻嗅，闻到了清甜的味道。虽然外观不起眼，然而女人售卖的，确实真正的，优秀的香水，不知何故，却缩在这样的角落里，连高声叫卖都不愿。
阿澄凑过来，也闻到了味道，与那些妖艳贱货一般的刺鼻不同，女人售卖的香水味道极淡，轻轻的，就像一根羽毛落在了心头上，荡起浅浅的涟漪。
“阿姨，这些香水是您自己做的吗？”
阿澄低着头，不敢去看她可怖的疤痕，只盯着摊上的大大小小的盒子问道。
“嗯。”女人的嗓音沙哑，像是受过极大的损伤。
“阿姨，您为什么不去店里面卖呢？在这里风吹雨打的……也不安全。”阿澄蹲在师姐的身边，在把玩着香水的同时，不忘观察周围的景象。
也不知是何原因，大唐出身的人们，都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看到理应看不见的人，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香克斯也对这个感到好奇，他凑上来，小女孩却像是早有准备，迅速往师姐身后一躲，将位置空出，留给了男人。
“也没有人愿意收我的香水。”女人轻笑一声，却不见她有半分苦恼，“我就只能自己在这种角落里摆摊，都是些娱乐之作，难登大雅之堂。”
沈青月拿起香水，在鼻间轻嗅，随即她放回原处，柔柔的笑了笑：“夫人的香水，怎能说是‘娱乐之作’？味淡而清甜，又久久不散，夫人对香水一定有研究，对吧？虽然我不知道夫人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夫人也不用这么贬低自己。”
女人微微愣了一下，双眼瞪大，衬得脸上那道伤疤愈加诡异。吓得小女孩嘤咛一声，迅速撇过头，埋在师姐胸前不肯抬头。
“阿澄胆子真小啊——”
偏偏香克斯还在一边煽风点火，气得小女孩又像只小刺豚，两腮鼓鼓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瞪着男人，却令人提不起一点恐惧心，反而让人更想捉弄她了。
所以香克斯直接上手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玩了。”沈青月无奈地看着红发的男人与小师妹又闹在一块，不由扶额，她总感觉自己带了两个孩子出来。
“我哪里是什么夫人啊……”女人却在此时轻笑了一声，“不过我观夫人和您的丈夫感情倒是真好。”她神情有些黯淡，若是没有发生那种事，现在的她，也像是眼前的一家三口一般吧。
听见她的话，阿澄的脸更黑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们三个人被误会成一家人。
“阿姨，他不是我爸爸。”小女孩蹭噌噌来到摊位前，“我没有父亲的。”
女人微微掩住唇：“那……单亲母亲带孩子，也不容易。你要听话，不要惹大人生气哦。”
“噗嗤。”
香克斯率先忍不住笑出声来，气得小女孩回头又是一个瞪视。
“不是的，夫人。”沈青月也有些忍俊不禁，“我们只是同行的伙伴，她是我的妹妹，而他……”她看了眼男人，显得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是一个领路人罢了！”阿澄有些清冷的话音响起，最后一个词落下，小女孩还哼了一声，以示自己的不满。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