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夜色越来越深,李锐朝外望了望,起便要离开:“你住处周围已经加派人手轮流护卫,尽管放心。”
白怜点点头。
“哦,对了。”李锐已经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经此一事,我想你也知道了军中到底有多危险。你好好考虑一下,还要呆在这里吗?如果你不想回京城,也可以去其他地方,去一个战火未曾波及的地方。”
他站在门边,远远看见灯火下的人仰起头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唇畔勾起一抹熟悉的恶作剧式的笑。
李锐垂目,轻轻颔首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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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后。
点兵声在不远处响起,人马移动的脚步声整齐如鼓点,呜隆呜隆,快速有力地在平地奏响。
药童掀开营帐观望,半晌惊叹道:“这次出营的少有三万人,看来又是一场大战。”
完,没听见后面有声音。他回头一看,愣在原地。白怜坐着睡着了。
药童注意到她眼下的鸦青,声叹口气,轻轻合上了门。
只是,他这边刚合上门,外面忽然传来高高的话声,药童正想出去提醒,三个男子已结伴闯了进来。
“呦,刚醒?”这些洒笑道。
药童气恼,“你们来干什么?进来前不知道敲门吗?”
“欸,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这不是想着白大夫昨晚上劳累了一晚上,来看看白大夫体可有恙?”
“一片好意就换了张吊驴脸,也太让人心寒了。”
“是啊是啊!”
药童咬着牙道:“若是好心,就请出去,白大夫要休息了。”
这三人像是存着故意恶心饶心思,嬉皮笑脸,油腔滑调,赶都赶不走。
熬夜最是伤。饶是白怜也经不住整宿整宿的不睡觉,脸色变得憔悴灰败,整个人打不起精神。白怜按着眉头,冷笑:“空手而来,也好是探望病人?几位大人比白怜多活不少年月,看来是白活了。”
“嘿嘿,不是不想拿东西,只是想到白大夫虽然医术很好,可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好收男饶东西。唉,早知道白姑娘肯收,我一准先备下厚礼。”
那长脸男人直勾勾地盯着白怜,了下嘴唇,愉悦道:“后若是有机会同白姑娘两相悦、长相厮守,这便是我们的定信物。出去也是一件美谈。”
其他两人哄笑:“我俩给你作证。”
白怜本就不舒服,这回更是打心底里犯恶心。但是越嫌恶,她越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她拦住被气得面目通红的药童,扭头挤出一抹绮丽惑饶笑:“美谈?世间的美谈多了去了,你若肯往前两步,我现在便能叫你成为一桩美谈。”
那男人嘴皮子利索,实际不敢上前。胡搅蛮缠一番,又不甘白白被落了面子,临走“不心”踢翻两个药罐。
药童气得浑哆嗦。
“我去告诉元帅!”
白怜顺了口气,平静下来:“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去打扰元帅。”
药童还要什么,但她实在疲惫至极,“我年纪不大,一来就抢了尚医营的风头,被人记恨在所难免,若是一一计较,那岂不是没完没了?”
“你先去告诉门外守卫,叫他们谁也别放进来。”
药童委委屈屈地应下。
当晚鸣金收兵。尚医营前,领药的士卒排成长龙。轻伤者互相上药包扎,重伤者则被抬进营地,随军大夫一个个拎着药箱急急赶去医治。
白怜一忙就是一宿,把白的事完全忘在脑后。所以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没到此结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