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怎么收?背后恨得要死,当面不还得把脸凑上去被打么。娇生惯养的女儿嫁出去,千辛万苦积攒的家财也送出去。
“皎皎也不必害怕,海婆会陪你去李家。”温夫人轻轻握住顾皎的手,“我只你一个女儿,再不肯你出任何事。”
顾皎抬眼看着她,反手拍了怕她手背,用力“嗯”了一声。
院中红灯笼高挂,四面贴满了红色大喜字。院外偶尔能听见男女亲戚和执事的下人路过,叽叽喳喳的谈话声。大约有温夫人和海婆的交待,都知道这门亲事结得仓促且不开心,因此很自觉地不来打扰。
顾皎白日看书,晚上背诵。累了便去廊下走一走,冷了便会去烤火。海婆见她当真用功,也很有些敬佩的意思。温夫人身体弱,撑了两个白天便熬不住,回去养病兼待客了。
天黑,屋中油灯逐渐弱起来。
她看得苦闷,合上书本,起身活动身体。因炭火日夜不停燃烧,屋中积了不少火气,令人头晕。她推开窗,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廊下红灯笼安静地亮着,院中白雪铺了一层。
一个小丫头坐在小凳子上,裹着一床厚衾,打盹点头地守夜呢。
她笑了一下,可对着白雪的冷光又笑不出来。
这几日忙着学东西,通晓李恒的坏处。好话歹话说尽,唯独没提的是洞房和生子的问题。大约在顾家人眼里,并不是大问题。可她实在无法突破自己的心里防线,即刻和一个凶名在外的陌生男子睡同一张床。
她咬着手指想了许久,半晌开了窗,艰难地翻出去。
洞房暂时是不想洞的,那就在雪地里冻半宿,先生个病在说。
要李恒不管不顾硬来,便是真畜生;若他还算是个人,不和病人为难,姑且——就多了几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