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晓得,似乎还要带回门的礼。
县城和庄上路程不近,两边谈好了,结婚三日不回门,回门礼让顾琼带回去。年初二,李恒带顾皎回娘家,到时候再送年礼。
不过,晌午的酒席,无论如何她得出去一趟。
毕竟,她被李恒和顾家夹在中间,不好生协调双方关系,只有被炮灰的份儿。
海婆没反对,又道,“略吃点小菜,酒是千万不能喝的。”
这是自然的。
李恒和卢士信吃完早饭,在校场盘亘了小半个上午,又去外书房研究堪舆图。
魏先生来请,说顾家舅爷到了,该开宴了。
卢士信爱凑热闹,“那个拿刀砍延之的小子呀?走走走,我得和他喝几杯去。想不到龙口居然有这样胆大包天的人物,实在敬佩得很。”
一行人往厅那边走,却发现两个仆妇搬了另一张桌子,在偏间要摆。
“这是做什么?”魏先生问。
崔妈妈从旁边绕出来,“刚才小丫头来报,说夫人要送送舅爷。外面摆了六七桌,又要喝酒,又要划拳,指不定闹成什么样。这边避风,单开一个火盆,既清静又暖和。”
李恒皱眉,她怎么跑出来了。
卢士信更来劲了,“正好啊,我也给弟妹敬一杯酒。”
说话间,有小丫头细细的说话声,还有长衣服拖在地板上的声音。一群人的叮嘱搀扶中,顾皎裹着一张红狐裘出现。她生得小,穿得多,狐裘又是大毛的,整张脸几乎被淹住。倒是旁边两个丫头,一个身量高挑,一个脸蛋儿漂亮得逆天。
卢士信在背后戳了李恒一下,“怎么一团孩子气呢?”
李恒扯扯嘴角,不都说了是黄毛丫头么。
“你呀。”卢士信意味深长,“怪不得找我打架,能放开了干才真不是人。”
李恒听不得他污言秽语,走上去一步。
顾皎微微屈身,“将军。”
李恒‘嗯’了一声,指指卢士信,“卢士信,叫义兄。”
顾皎看一眼,是个高挑健壮的青年男子,明显军人,脸黑得跟炭一般。她道,“义兄。”
卢士信忙虚扶一下,“别别别,叫哥哥就行。咱们都自家人,别客气。”
“这位,叫崔妈妈就好。”李恒单独又介绍了旁边侍立的老妇人。
青色的对夹袄,头发全挽在脑后,用一块布巾包着。她身量极高,几乎到了魏先生耳边;骨架也较普通女子健康,看起来颇飒爽。李恒介绍后,她连说不敢,但姿态并不十分恭敬。显然,她认为自己有资格承担顾皎的恭敬。
顾皎依言,乖乖叫了一声。
魏先生很满意地摸了摸下巴,“快让夫人坐下吧,还满身病气呢。咱们出去,别吵她——”
说别吵,但出来了必然是吵闹的,特别顾琼和一帮兄弟叔伯到了之后。
他们在结婚那天受够了李恒的气,拜堂的时候还闹了一场。当时虽然被周志坚阻止了,但回了自家在龙口的房子后,顾琼越想越气。
“我顾家对李恒恭恭敬敬,大把的田地和钱财陪嫁出去,白白招得他怀疑;捧在手心里宠的娇小姐,嫁过去,居然连天地都不拜。实在可气。”顾琼一边派人回庄上向顾青山告状,一边联合了几个兄弟,“咱们打不赢李恒,喝酒还喝不死他?”
“今天跟我狠狠地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