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归属几无一遗漏。
魏明按着图纸,看看顾青山,再看看李恒,点了点图纸上画出堡垒的几个小黑点,道,“龙牙关口的事小,暂且不谈。”
顾青山瞥了一眼,心下大惊,更加不敢随意乱动起来。图上诸如王、孙、苗、顾,赫然在目,宅子大小、田地多少,标得一清二楚。甚至,有几条只有本地人才晓得的山下的小道,也没落下。他再看一眼魏明,那双随时含着笑的眼睛,几成了毒蛇。
顾青山更忧心的是,这几家互为姻亲,他的奶奶,婶婶,便是其中出生。
他再看李恒,冷冷的侧颜,坚定的眼神,里面带着寒光尤其明亮。他心里打了个哆嗦,晓得自己来,便是被拖上同一条船。
“岳父。”李恒开口,“既然咱们是一家人,有话便直说了。请教这几户人家,做何营生,又是如何兴旺?他们在龙口,不,河西或者京州,有哪些姻亲子弟?”
顾青山额头一阵密密麻麻的虚汗,从一开被盯上,他就逃不了了。
顾皎给火炉添了两次木炭,庆幸这边唯有树木多,烧出来的都是无烟好炭,屋子里的味道不至于太难闻。
她将《龙口志》看完,《河西志》也翻了一半,才听见院门开的声音。
含烟守的夜,怯生生地喊着将军。
她起身,李恒果然推门进来,带了满身凉气。她鼻腔被冷空气刺激,打了两个喷嚏,引起一番咳嗽。
李恒皱眉,随手将门关了。
含烟晓得他的忌讳,没进屋,只在窗边道,“将军,灶火上温了鸡汤。给你盛一碗,暖暖身?”
“不必。”他答口,“不要打扰。”
含烟的声儿没了。
顾皎走过去,伸手要帮他解披风。他退后一步,盯着她的手。她笑道,“将军,我帮你?”
“不必。”他自行解开,将披风丢屏风上,“以后不必等。”
“不行的。”她道,“出家门的时候,母亲千万交待了,一定要把将军伺候好。”
这话说得有点恶心,但她已经完全调整好心态。
李恒转身,解外袍。
顾皎眼睛里还是有活儿的,给洗漱的盆里放了布巾和热水,“将军,热水尽有。”
李恒大约是嫌她烦,“你先睡去。”
她“哎”了一声,走到床踏板上坐下。他回来之前,她已经在此铺好了厚厚的垫子和衾被。抱大腿必须全方位的,以为老板服务的心态去执行。如此,老板已经睡了两夜踏板,从今晚开始,必然是要睡温暖的床啊。
她略躺下试了试,虽踏板窄小了些,硬了些,但意外的有安全感。
“你在做什么?”
李恒洗漱完毕,换了白色的寝衣,难解地站在床边。
顾皎半起身,笑道,“将军,总是让你睡踏板,不妥的。”
李恒面无表情,考虑着明日一定要将卢士信弄走。有他在,每日得来这边点卯,以示对新娘子的重视。若不来,他转头给义父乱说话,必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当真睡床?被个咳嗽不止,眼泪鼻涕狂流的病怏怏女人照顾?
他走过去,将人从被子里拎出来,丢床上。
顾皎摸着屁股咬唇,真tm白长了好脸和好身板,居然如此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