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三楼的包间里,端坐着两名青年男子,居高临下,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其中一身黑衣的男子,身材高大,面目俊朗,腰中挎着宝剑,一双厉眼从下面坐着的人脸上扫过,转头问向旁边坐着的白衣男子:“阿玧,你说这里面会不会就有想来夺宝的人。”
白衣男子拿起桌上的茶,抿了口茶,才慢条斯理道:“我又不是相面的,哪里能看出来。你是皇城司的副统领,经验老道,不需来问我吧。”
周子洛被沈玧噎了一下,愤愤的看了好友的俊脸。
他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损友,长得如谪仙般风姿出尘,俊美无暇,说起话来却是气死个人。
“你可是陛下密旨特招,入皇城司来协助我查清宝藏一事,我不问你,我问谁?”
皇城司不属朝中三衙辖制,地位超然,由天子直接管控,掌宫禁宿卫、刺探监察之重责。
若不是前朝宝藏一事事关重大,不宜张扬,皇帝也不能把皇城司的心腹们派出来暗中彻查。
沈玧见周子洛瞪他,笑了,这一笑如冰雪融化,高山流水,煞是好看。
“这一次皆传宝藏图现身云州,整个江湖为之异动,其中的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云山雾罩,这下面的坐着的是人是鬼,还需好生分辨。
不过,你先让人去查查这说书人倒是正经。”
周子洛高兴了,就知道这家伙心藏沟壑,早有成算,他忙吩咐身后的随从去查办。
周子洛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诶,你这次来云州,你那糊涂爹和继母不会以为你是特意来烟花柳巷借色消愁的吧。”
提到了自家武安侯府的烂事,沈玧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你这继母真是愚蠢到家,以为给你下药,让你生病不能参加今科考试,她那个笨蛋儿子就能考中似的,你这次为何就真的装病,而不直接揭了她的老底呢?”周子洛有些奇怪。
沈玧眉眼淡淡,随意道:“留着她,看着她天天在那里瞎蹦跶,不是更有趣。”
周子洛摇了摇头,他这好友的心思,他有时也是猜不透的。
就像这次,他明明可以参加科考,以他的才学中个状元并非难事,可他却借了继母的手放弃了这一举成名的大好机会,反而让自己推荐他进了皇城司,做了见不得光的暗探,掺合进了这寻宝的事情上来。
不过周子洛也不是多嘴之人,对他来说,有了聪明多智的沈玧来帮他,办起事来倒是更顺畅。
“对了,咱们也该去别处逛逛了吧?”喝了一肚子茶,周子洛有些坐不住了。
“着什么急,听听书,喝喝茶,偷得浮生半日闲,多好。”
沈玧放松了身子靠在玫瑰椅上,瞧着下面。
……这云州也真算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有北地最大的青楼妓院,许多外地人都会慕名而来,更别说京城里的有钱人时不时就会骑马到这里玩乐。
另外人都说云州出美女,倒是不假,就是看下面这些本地男子也一个个长得皮肤白净,几乎就没有丑的。
沈玧的目光微扫,便定在了一个穿着青衣小帽的茶童身上。
这茶童看上去年纪不大,身量尚显不足,但是一张素白小脸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顾盼神飞,见之忘俗。
沈玧看着那双清清明眸,有些愣住了,他是在哪里见过吗?
此刻正是忙时,大眼茶童手里拿着一把长嘴大肚的铜茶壶,在大堂内如穿花蛱蝶般给客人们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