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族长和两位族老满头大汗,心里一面把孟老头一家骂了个底朝天,一面就磕头请穆夫人容情。
穆夫人这才道,“律法虽无情,但也并非是一刀切。孟家人犯下大罪,但周氏夫人却大义,一直保护着夏姑娘,她和她的两位小公子就不但不会受到责罚,还会受到褒奖。依我看,如果你们孟家开了祠堂,逐了他们出族,那么孟来福等人犯下的这罪也就与你们无关了。”
孟家族长听言松了一口气,忙谢穆夫人指点,道“本该如此,本该如此,他们犯下如此大罪,族中怎么可能容下他们?”
他们得了穆夫人的话之后也不敢再继续叨扰下去,跟穆夫人请辞之后,又跟孟石桉孟石文吩咐了几句,说了明日让他们去孟家祠堂料理后事之后就离去了。
孟家族长和族老们离去,明舒也起身对穆夫人道“夫人还请稍候,我想和我阿娘还有兄长们说几句话。”
穆夫人自是点头应下,明舒就唤了香草,叫了周氏和孟石桉孟石文去后屋说话。
明舒这次出来不仅带了香草,还带了在别院服侍她的一个近身丫鬟碧环。
就是那个在别院后院和另一个叫翠环的丫鬟议论,说是不想跟着明舒去京城,生怕将来被短了月钱,或者明舒缺钱把她们给卖了换钱的丫鬟之一。
她是才知道明舒真正的身份竟然是当年威远将军夏将军的遗孤,京城福安长公主的女儿,英国公府的姑娘,一时之间简直惊呆了。
明舒去寻周氏和两个哥哥说话,她便也忙跟了上去。
谁知道明舒走了两步,见她跟过来,就道“你在这儿候着,香草跟我一起过去就行了。”
以前明舒不让她近前服侍,碧环乐得自在,还巴不得她跟自己不亲近,也就不用担心她会找穆夫人要了她。
可此时她看着明舒带着香草离开的背影,却觉得格外的失落。
明舒和周氏还有两个哥哥一起去了后院。
明舒让香草守在外面,就和周氏等人一起进了屋内说话。
入了房间,明舒待要宽慰周氏两句,周氏却反倒先开口道“舒儿,让你受委屈了。”
明舒摇头,道“我无事,他们现在这般,再不能纠缠阿娘,为难哥哥们,我其实是高兴的。只是阿娘,你也不要难过。”
“难过?”
周氏啐道,“这些天他们日日纠缠,百般压逼,阿娘早就深恶痛绝,现在只觉得像是割了毒瘤般痛快。原先阿娘还担心和离之后带不走你大哥和二哥,现在再不用担心,不知有多轻松。”
明舒听言转头看向孟石桉和孟石文。
两人的眼睛都红红的,神情痛愤,显然刚才受到的冲击不小。
那个毕竟是他们的亲爹。
明舒想说什么,孟石桉就已先开口道“妹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娘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
明舒鼻子发酸,对他“嗯”了声,就转头对周氏道“阿娘,现在孟家事了,您就带了大哥和二哥随我一起去京城吧。大哥想要参军,我到时候会帮他寻一个武艺师傅,再找机会送他去军营磨炼一番,肯定要比现在直接去战场上安全。还有二哥,他还小,应该再读点书,我给他找个书院,让他先去书院读书。”
周氏听女儿这般说,只觉得心酸得厉害。
京城到底如何还尚未可知,女儿不担心她自己的处境和前程,却句句为他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