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下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浑身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联系此前的种种,想到他无缘故地迁就自己,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杜玉见她表情异样,不禁关切“郡主,您……没事吧?”
“我如何与你无关!”容萤心烦意乱地跺了跺脚,“你问也问了,话也说了,若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我困了,要休息!”
“可、可是郡主,王爷……”
她不耐烦“王爷不在这儿,想见他去别处找吧!”
“这——”门“砰”的一声关上,杜玉差点没撞到鼻子,垂目摸了摸鼻尖,只得沮丧地离开。
屋内,容萤靠着门,惶惶不安地蹲下身去,一股寒意由脚底而起,直蔓上背脊。
是啊,他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什么都不了解的自己,为何要这样信任他?
城中盘查得很严,马车不容易雇到,陆阳总算赶在午饭前回来,推门进屋,就发现容萤双眉紧锁地坐在桌前。
“吃过饭了么?”
他把剑搁在一旁。
“车子已经找好,明日就可以启程,快的话再有一个月便能到襄阳,北边气候冷,说不准会下雪,先把冬衣买好再上路……”觉察到她神色不对,陆阳上前几步,“怎么了?”
话音刚落,容萤忽然站起身,目光直直看着他。
“我问你。”她声音沉下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陆阳不自觉颦起了眉“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先回答我。”她表情肃然,正经的模样,隐隐约约带着一抹熟悉的影子。
陆阳怔了片刻,却见容萤抬起头“你是端王府的死士?”
他蓦地一顿,沉声道“谁告诉你的?”
容萤咬住嘴唇,“这么说是了?”
话已出口,他艰难地解释“曾经是,现在已经……”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我爹的?”一提及这个话题,他便开始沉默,容萤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敢说?你明明就知道。是端王对不对?!是我叔父,对不对!”
避不开她的视线,事已至此,陆阳不得不承认,“不错。”
果真是这样!
容萤定定地望着他,冷笑道“怪不得问你什么都不肯讲,你当然不肯讲了!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不是。”他忙摇头,“我已脱离了端王府,和端王爷没有关系。”
容萤咬咬牙,“既是这样,你如何会知道他要在那日晚上刺杀我爹,又如何会知道我爹的行踪?不偏不倚的在那个时间里出现,也未免太巧合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厉声质问道“那是怎样?你说啊!”
“我……”
要怎么说?他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他说很早之前就认识她了?说他有着两世的记忆?还是说他……曾害得她家破人亡。
陆阳偏过头垂着眼,手握成拳,似乎挣扎了许久。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救你。”
“可我不认识你!”容萤冲他喊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陆阳紧抿着唇,木然的看着她,胸口闷得厉害,呼吸间隐着丝丝的疼痛。
的确,她不认识他……
拥有回忆的人,只是自己而已。
他想上前,腿刚刚一动就听她道“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