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萤抱着他胳膊,“你消消气,好不好?”
他手已经冻僵,手背上生有冻疮,她看着心里莫名一疼。
身后的宫女紧跟上来,陆阳并未说话,只把她扔过去,几个侍女抖开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郡主,您怎么样啊?”
“郡主,您还冷么?有没有冻坏?”
“您没事就好……”
容萤被她们扶着走,却不住扭头去看陆阳,他侧着身子,背脊挺拔笔直,目光望向她来的方向,神情清寒冰冷。
平时但凡遇上他不愉,她撒个娇就能混过去,但如今陆阳压根不理她,容萤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书房门外,伯方遥遥瞧见陆阳,于是抬起手冲他打招呼,然而他只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转身便走了。
“他也在宫里当值,那太好了,以后闲来无事又能约他出去小酌两杯。”伯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还很是愉悦地颔了颔首。
“真想不到啊,小丫头还是个郡主,难怪当时威胁起人来那么有模有样的……是吧,阿泽?”
无人回应他,伯方狐疑地偏过头,少年阴着一张脸,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
“岳泽?傻小子?你看傻啦?”
岳泽没吭声,咬咬牙,一言不发地离开。
“喂,小子,带把伞啊……这是皇宫,不要乱跑。”实在搞不懂他突然发什么神经,伯方一面去包袱中找伞,一面随口问裴天儒,“这小子怎么了?”
“哦。”后者口气淡淡的,“大概觉得,对方是郡主,往后的差距就更大了吧。”
伯方听得摸不着头脑“哈?”
容萤回到房里,侍女已经烧好热水,捧了面巾来给她擦脸。
“小郡主,下回去哪儿一定要和底下的人说明白,今天可把大家吓得不轻。”宫女将汤婆子放到她手里,“快暖暖吧,若是冻坏了怎么好。”
鼻中有点堵,她闷闷地应了一声,探头往外面望,雪还在下,白茫茫的,看不见陆阳。
“你们一直在找我?”
“可不是么。”侍女把热好地汤给她端来,拿勺子搅了喂到她嘴边,“连端王府都去了一趟。大伙儿只当您在禁中迷了路,哪里料到您跑御书院去了。”
肯定以为她是被端王抓走了,容萤发愁地喝着汤,想着要怎样解释陆阳才肯原谅她。
然而一整天过去了,他还是没理她。
在容萤心中,陆阳一直是个很好哄的人,相识那么久都没见他真正发过什么火,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
无论她怎么闹,他永远由着她,哪怕有几次皱眉,她摇他胳膊两下就没事了。
现在的情况完全在容萤意料之外。
这招居然不管用了!
怎么会这样呢!
容萤懊恼地坐在床上,烦躁地拿手锤了锤被衾。
“不理就不理。”她抿着唇低声哼道,“他现在八成后悔了。”
也许过几天就要回去投奔端王,然后两人再联起手来把她杀之而后快。
“来吧,来吧,我不怕死!”她握了握拳,神色果决,很有几分英勇就义前的壮烈。
“您还精神着呢。”宫女上前来给她放下帐子,“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容萤不情不愿地躺了回去,看她熄了灯,这才慢慢闭上眼睛。
这一晚没有做梦,但听到了风声,很大的风声。
原本在冬天是极少会打雷的,当下半夜天空竟隐隐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