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头,呆呆盯着地上的影子,那些温热的水汽萦绕在鼻尖,能听到房内的水声,不可抑制的心猿意马。陆阳抬手狠狠掐住自己的手腕,一直到掐出血痕来都未松开。
那已经不是从前的容萤了。
他告诉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她有她的人生,而他在她的生命里,或许更多的,是扮演着一个长辈的角色。
故事的轨迹早就和之前不一样了……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容萤不安分地坐在床边晃着小腿,任由陆阳给她擦头发。
“今年是个冷冬哦,这才十月五西河里就没有鱼了。”
“嗯。”
“你想不想吃鱼?”
“嗯。”
“鱼好吃吗?”
“嗯。”
“我漂不漂亮?”
“嗯。”
“陆阳最丑了。”
“嗯。”
很明显他不在状态。
“陆阳。”听出他的心不在焉,容萤仍旧晃腿,漫不经心地问,“你的手怎么老在抖?”
“……”
他用力握了握,把那份颤抖压下去,就在这时,她冷不防转过头,陆阳被她看得一怔,下意识往后躲。
“你今天……有点不大对劲。”容萤虚了虚眼睛。
陆阳只垂眸接着给她擦头,“哪里不对劲。”
“你都不问我和谁出去了,也不问我去干了什么。”
他便道“那你和谁出去了,去干了什么?”
容萤翻了个白眼“和岳泽他们,路上遇到宜安,我们俩打着打着就打到水里去了。”
“哦。”
他居然还不生气?
容萤这下更不理解了。
以往提到裴天儒,他总是会教育自己一番,还别说和人打架,更是得念上一夜,这回却一个哦字就过去了。
她禁不住又想起那句话,心里莫名的不自在。
“陆阳。”
“嗯?”
容萤闷闷道“你真的没事么?”
他手上一顿“怎么?”
容萤叹气“我右边都快被你擦出火了,左边还在滴水呢……”
陆阳“……”
正当他要把她左边的头发拧过来时,容萤忽然转身,张开手臂把他抱住。
陆阳瞬间周身都僵硬起来,手巾没拿稳滑落在地,他能清楚的嗅到她发间的香气,浓郁的湿意从四面八方涌入心怀。
容萤埋在他胸前,闷声闷气道“你不高兴了?”
“没、没有。”
她本想说那你怎么今天不训我了,话到嘴边觉得有点太傻,到底还是算了。偷偷抬眼想瞅他的脸色,怎奈陆阳已经把头别到他处,容萤努了努嘴,慢慢的松开了手。
随着她这个动作,陆阳紧绷的身体终于舒展开。
“我困了,要睡觉。”
“你头发没干,这样睡容易得病。”
“我不,就要睡觉。”
他妥协“那你睡吧……”
于是当天晚上容萤就很给面子的发烧了。
大冬天里泡冷水吹山风,想不得病也难,她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心道宜安那个小蹄子估计也病的不轻吧。
这么一想,心里就安慰了许多。
陆阳将军营里的事全交给了韩秦,跑去请郎中来开了方子,抓了些药,临睡时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