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论让容萤更加有了斗志。
自打陆阳手段狠辣地处理了几个好事多嘴的下人之后,府上明显清净了很多,不知他们将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大家伙儿便心有灵犀地不再作妖,一时天下太平,相安无事。
但奈何,管得住家里人,却管不住局外人。
难得陆阳赏脸,带她出门去赴个宴,结果不到傍晚人就气哼哼地回来了,她往桌前一坐,抬手道“我要练琴。”
陆阳抱着胳膊在旁看好戏“行啊。”他招呼丫鬟,“去给夫人挑把好琴来。”
末了,又问她“你不是秦楼楚馆的清倌出身么?怎的不会弹琴?”
容萤咬牙切齿地瞪回去“我是学琵琶的。”
“那你还要和她比琴技?”
“我现学现卖不行吗?”她将袖摆一扫,噘着嘴赌气,“偏要让她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陆阳耸了耸肩,不打扰她,“随你。”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将军府就沉浸在这魔音缭绕之中。
容萤几乎是天不亮就起来,乒乒乓乓的弹,一弹弹到深夜。初学者的技术不敢恭维,陆阳实在是被她搞得没脾气,早起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去上朝,晚上又不能回家,溜达到子时困得不行才慢吞吞回房。
门扉虚掩,她一向会给他留门。陆阳便透过半掩着的缝隙,看见容萤在灯下一遍一遍专研琴谱,火光照着她专注的眉目,似乎是一刻难得的安静,便不由在门外多站了一会儿。
她有底子,学琴也不算太难,可这丫头挖坑自己跳,非得说七日之后比试,哪怕伯牙在世估计也没这本事。
一连练了好几日,收效甚微,倒是一双手被折腾得面目全非。
借着床头的灯光,容萤紧抿唇看陆阳给她上药。好好的纤纤玉指搞成十根萝卜,也是会糟蹋东西。
见她表情要纠结不纠结的,陆阳淡淡道“疼就叫。”
“……不疼。”
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也懒得管。把手里的药膏合上,丢到一边儿。
容萤正心疼地吹了吹足足粗了一圈儿的十指,视线瞄到前面,忽然静静地盯着他的背脊,“陆阳,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他动作一顿,并没回应这句话,只用他一贯的招数,利索的爬上床准备安息。
容萤跟在他后面,言语却渐渐清冷“你也瞧不起我,觉得我不知廉耻,不干不净,是么?”
陆阳轻笑了一声,背对着她没有转过来。
“圣上那日,有私下问我肯不肯……”
“嗯?”容萤大约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说你太丑。”
“……”
不等她冲上去打人,迎头一床被子从天而降盖住脑袋,容萤挣扎了半天才从被衾里出来。
“陆阳!”
“睡你的。”他大手一伸,把她摁到了枕头上。
琴没有练多好,还是入门阶段。
但容萤运气不错,尚书夫人换了两把琴,都是弹着弹着直接崩掉,还不如她一首小童谣欢欢喜喜奏至曲终。
虽然胜之不武,但对方的黑脸实在是让人心情大好。
容萤在感叹天助我也时隐约也猜到了些什么,回府的途中,他二人同坐一架马车,她偷偷瞧了陆阳好几眼,后者仍旧一副寡淡的表情,支着肘看窗外的风景。
会是她想的那样么?
容萤没有去细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