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蓝,带着璀璨的阳光。
是碧空如洗的新世界。
手机铃声恰如其分地响起,宋一满三个字从心头升起。
“喂?”
那边传来的是女人温柔的声音。若不见其人,只怕都以为那个人是穿长裙散布在溪边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吧?祁游忍住笑。
宋一满刚上驾驶位,麻溜地踢开了自己的高跟,光着脚踩着油门上,瞥了一眼后视镜,准备倒车。
“结束了?”
能接通她的电话,就证明没有特殊情况。
祁游点了点头,意识到女人看不到之后,嗯了一声。
“我来接你。”她习惯性地下了决定。
祁游不是那种愿意接纳别人武断的决定的人,现在却容忍了宋一满说话的语气。“我在公司。”
“那行,等我。”
于是祁游随便在公司的休息茶水咖啡厅找了一个座位。
公司的职员们或许都习惯了来来往往的大明星,祁游什么也没遮挡,倒也无人在意。只是碎嘴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时不时从耳朵后传来。包养,小白脸,潜规则,卖diao的。祁游默不作声地喝着自己的春螺,飘荡的茶叶在浮沉。
他已经经历过人生最大的波折,从天堂到谷底。现在面对这些言语,已经刻意轻松应付了。
他没当回事,可有人当回事。
尖叫声从背后传来。
祁游用不着回头,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谁。
宋一满端着手里的冰咖啡,满脸荒唐地看着座位上尖叫的女人,不怀好意地笑,“大姐,我这也没倒啊?你叫啥呢?”
八卦的女职工尴尬地理了理裙子。任谁忽然抬头发现有个女的一脸狠意地看着自己还好死不死抬手举起杯子,总归是要想到偶像剧片段的好不好?
“宋一满?”有人把她认出来。
宋一满很想嚣张地回一句叫你姑奶奶的名字干嘛,可她不是那种脾气。沈惠子是,要沈惠子,已经劈头盖脸扑了咖啡外赠奶精上去。她宋一满没这习惯,低头扫了一眼女人的工牌,记在心上,没说话。沈惠子光明磊落发脾气,她不一样,她阴。宋一满笑着从包里抽出名片。黑白线条构建出冷凝的美,莎莉美术馆,宋一满的字样变得显眼。
“欢迎参观。最近有德拉克罗瓦与尤金画展。”
她脱口而出的法国浪漫画派代表人物的名字让周围的人瞠目结舌。
宋一满可不管,看背影认出了祁游,叫上他两人从此地离开,拐角的时候,她把打包的咖啡丢进垃圾桶中。
上了车,宋一满就舒坦了。
装完逼就跑,刺激。
祁游坐在副驾驶位,好心地一句你穿高跟不方便被她脱鞋的举动噎在喉中,转了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宋一满看鬼似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老娘是去买咖啡碰巧发现你在那。祁游的那张脸又把她迷惑了,于是粗暴的话变成了刻意的娇笑,“缘分吧或许。”她这样说。
祁游很想提醒她,估计这笑没达成她想要的结果,变得点滴滑稽。可是心中那股暖意不能被忽视,于是他配合地搭戏,“因为是男女朋友吧。”
宋一满猛地咳嗽了声。
祁游重新调整好安全带,关心地问,“你没事吧姐姐?”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宋一满微笑着说没事。赤脚一踩油门,飞一般杀出了停车场。祁游觉得好笑,多大一女的,还这么幼稚。他憋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