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放学时间来临时,那已经是小小的手提袋也放不下的量了。最终还是无奈找了个大箱子装, 让班上的同学帮她抬到车子的后备箱里的。
虽然是带着谢意替茉莉也收下的, 只是这些东西大抵有一半都是不能现在转交的。
医生特别吩咐过, 入院的第一个月是最重要的阶段。在这段时间里,入口的所有东西都必须严格按照医院指定的来, 可以的书籍、查看的物品也必须事先检查, 保证以不刺激到她的任何神经为第一标准。同样的,有关音乐的一切都必须彻底隔绝, 以免影响治疗效果。
而所谓的治疗,是必须重新撕裂一次伤疤才能进行的。不管是催眠疗法也好,还是心理辅导也罢,都要先一步唤醒她对“那件事”的恐怖回忆才行。而药物, 就是抑制剂,是神经的稳定剂,为了让她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维持住那种状态却又不至于发病的保险。
可就算是不会发病, 这样反复的揭开伤疤的治疗过程,仍旧让茉莉也的精神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仅仅入院四天而已,她就已经开始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眠, 只能靠着安眠药的强制作用获得短暂的休息。
以前的茉莉也总喜欢把不开心的事都藏在心底,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冲她微笑,可现在她连维持表面的伪装都做不到了。
由乃去探视的时候,如果她醒着,会拽着由乃的手哭着不停地道歉,或者不断地喊疼,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疼。大部分的时候,由乃只能见到一个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只有偶尔无力地撑开眼皮看她一眼,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茉莉也。
就算是为了治病,这样的生活也委实太过辛苦了,让她看着就不忍心。
可难受成这样了,她也从来没有说过哪怕一句“我不想治病了我想回家”这样的话。
这孩子,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真的能坚持到这种地步呢,真是可怕的毅力。
自己呢,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只能这样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的感觉很烦躁,她讨厌无能为力的自己。
车子为了等红灯停在路边,由乃坐在后排看着窗外发呆,恰巧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视野。
金发的女孩捧着一束漂亮的康乃馨,心情愉悦脚步轻快地走在一旁的人行道上。一只虎斑猫突然从路边的花坛里蹿了出来,吸引了女孩的视线,她下意识地调转了上半身去追逐猫的身影,下半身却没来得及反应,左脚猛地拌了下右脚。一声惊叫——
女孩一头栽向地板,手里的花落在花坛上。
真是太不小心了,走路的时候就好好走啊,东张西望得就会这样啊。
由乃想起了自家小天使以前也干过不少这样的“丰功伟绩”,无语地叹了口气。她刚才好像是脸着地的吧,摔得真惨啊,这么久都爬不起来,头晕得很严重吧。
唉,所以说走路的时——
等等,不对,有哪里不对劲。
由乃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扑倒在地的女孩,仔细盯着看了三秒钟,终于确定了。
没错,就算是头晕,也不至于全身上下完全保持静止连手指都不动一下。她现在的样子与其说是摔晕了,不如说是……
“开门!”
“可是由乃大小姐,红灯马上——”
“别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