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一次穿上了丧服、任何粉饰都没有就出现在了人前,头一次站在人群里却没有什么异常出挑的地方。除了其他人都给律献上白色或者黄色的花,而我带去的是小夜灯。
永别了,怕黑怕鬼的胆小鬼。
“紫藤,主公想要见你。”在律封棺以后,杏寿郎忽然对我说道。
“竟然连主公都来参加葬礼,律这个听说鬼都会怕好久的胆小鬼,真的是走了好长好远的路啊。”我感慨了一下,并未拒绝杏寿郎拉我的手,跟着他一起走到了后边去。
鬼杀队的主公,产屋敷耀哉,是个长相俊美但非常孱弱的男人,或许他的性格其实非常沉稳坚强,但我光听他轻浅的呼吸就知道他是个体弱多病的家伙。但他年纪虽轻,眼神却是非常温柔,恰似一位慈祥体贴的老父亲……
恕我直言虽然他可能就比杏寿郎他们大个几岁,但他那气质眼神简直了,就是整个鬼杀队的老父亲一般。
“您就是紫藤小姐吧。”主公很显然坐在这儿等我有一会儿了,他的语气很是温柔和缓,但隐隐约约藏着一点伤心。“我很感谢您能选择站在这里,想必您已经对人类恢复信任了吧。”
“如果要招募我的话,我还是有些需要顾虑的。”我能读到他想招募我的心思,他的想法非常明显而且毫不掩饰,并不难猜。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还有一点往昔旧日的恩仇在,并不完全忘却。
“您是说的星野兄妹的事情吧。”令人惊讶的是主公居然知道那么久远的故事。“伊藤婆婆生前找过我们鬼杀队的历史记录,我对两百年前刺入您心中的毒刺深感抱歉,然而事到如今鬼杀队也换了无数代新人了,您还能接受得了鬼杀队吗?”
“不,你误会我了。”我答应过杏寿郎重新信任人类,绝不会食言。“虽然我不可能再原谅背叛我的人们,但是我不会因此迁怒后来我遇到的任何人。我并不是想拒绝庇护人,但我的顾虑在于鬼。”
“愿闻其详。”主公微微一笑。“不过如果紫藤小姐只是顾虑鬼杀队会被鬼们疯狂报复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们本就是为了和鬼战斗而存在,那不能算是问题。”
“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对当鬼的家人下手,仅此而已。”我作为鬼,同样身为鬼的家人当然是有的。“将我变成鬼的母亲大人也另外有将别人变成鬼,那只鬼就是我兄长。兄长大人于我有极大的恩情,但恕我直言,鬼杀队最近困扰着的另一只‘特殊的鬼’其实就是他吧?加入鬼杀队无疑是在逼我和兄长作对。”
仔细想起来,杏寿郎试探我身份的时候提到过鬼杀队发现了两只特殊的鬼,其中一只毫无疑问是我,另一只却没有说。被无惨变化得来的鬼才是鬼杀队常年对付的敌人,应该只有我的兄长可以被称为“特殊的鬼”。
“果然勉强您了。”
“不,并不算是勉强。”我的立场一直都是中立,但我其实很清楚,绝对的中立是不可能长久存在的。“我只是从各种角度上都没有对他出手的理由,并不代表我对他的所作所为看得顺眼。我目前唯一可以选择的只有中立,不过有朝一日兄长大人偿还了他的罪以后,我会乐意加入,和人类完全握手言和。”
“那么我明白了,倘若以后有机会,我很欢迎紫藤小姐加入。”
“有缘再见。”
虽然算得上是不欢而散,但主公温柔的笑容化解了许多矛盾,我还挺欣赏这种人的。
葬礼之后我没有再留下的必要和理由了,就由杏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