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钱箱虽然硬且硌,但对早就习惯的他来说并不难熬,比起塞钱箱,裳奈给他带来的刺痛才更让他睡不着。
“唔,裳奈那个白痴,说了多少次,要么别做,做了就别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错啊!”步召舀了一勺净水往自己的身上浇,在水的净化作用下,被安无染黑的一片皮肤又重新恢复的颜色。
“我好想由希,步召,求你了,带我去见他吧……”
裳奈的哭声好像还在耳边萦绕着,步召烦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往自己身上浇水的动作也变得十分地用力,像是在宣泄。
想见他吗?
想,好想见他,想到要发疯了。
但是不可以。步召这样问自己——
还想再害死他一次吗!
没有生气满身是血的由希,他不想再看见一次了。绝对不可以!
不想害死他,那么,跟他划清所有的关系才是最好的。
由希属于现世,他则是什么也不属于,他们之间本不该有交集。过去,是他太过狂妄,是他太过愚蠢。
自以为是的蠢蛋。
步召嗤笑了一声,拿过一边的t恤一边走一边往自己头上套。
这样就可以了。
一切,又回归到了原本的位置。
他和由希,就像是两条相交无数次的曲线,看似紧密相连,但其实……
根本不在同一个面上,所有的交点,都只是……错觉。
他现在做的,就只是将错觉归位罢了。
“我怎么觉得今年的樱花格外漂亮一点呢?是因为由希和我一起看吗?真开心呢!”
“由希由希,你知道……”
“看着我,不要勉强自己,我在这里,不管是好的坏的,我都能……”
“由希,以后的每一年……我们也要一起看……”
“由希……”
心脏一阵阵的缩紧,温柔但模糊的话语似乎就在耳边,但他怎么也听不清楚,草摩由希想要努力去抓住那道声音,想要努力去看清那个身影,但前面的迷雾那么浓重,好像再努力也穿透不过去。他那么努力,那么用力地向着那道声音跑去,但怎么也靠近不了,伸出的手永远抓不住。
“!!!”
草摩由希猛地睁开了眼睛,手指握得死紧,但他将视线转移过去时,手里抓着的……只有他的被子。
“我……”到底忘了什么呢?草摩由希捂着眼睛,手臂的重量压在眼睛上,眼前是一片黑暗,一片的虚无。
“由希,快起来啦,你不是要上学的吗?”草摩紫吴拉长了的声音吵得让人头疼。
“嗯。”草摩由希轻轻应了一声,撑着沉甸甸的脑袋爬起来,淡金色的阳光已经爬满了他的房间。
一个晚上的梦好像将他睡眠的休息作用压得很低,草摩由希晃了晃脑袋,阳光将他苍白的脸照得好似玻璃,易碎而脆弱。
身体很累,头很疼,但草摩由希已经习惯了。
照着草摩波鸟的说法,他在几个月前出了一场很严重的大车祸,就连能活下来都是一个奇迹,在医院昏睡了三个月后才悠悠醒来。
大概是被老鼠附身的原因,他的恢复能力很惊人,当时那么严重谁都认为他死定的重伤都缓慢地愈合了。拆了线后,身上更是连伤疤都没有留下。
但那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