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在意。
不,或许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已经变得在意了。
他都可以装作不知,这段感情本就是他勉强得来的,你情我愿在他心里本就不值什么,只要他想,她只能是他的。
自从有了惠儿,他以为一切在向好的那一面发展。
却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女人变得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
仿佛那只是一个面目可憎的陌生人。
他不愿相信一直放在心上的那个人儿会变,哪怕她还是过去那个心里装着另一个人的女人,于他而言都比如今要好上许多。
至少那样的话,一切都还在他掌控之内。
如今的她仿佛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变得让他看不清了。
他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觉。
“今日她都做了什么?”殷逍掩下心头的复杂,依旧如往日一般平静而冷漠,仿佛不曾被任何人任何事影响。
葛秋道:“跟着夫人出去的人发现夫人去了京城,杀了流芳阁的一个客人,之后就被……柳二公子撞见了。”
流芳阁的客人?
殷逍眸光一沉,半晌不语。
“去吧。”
“是。”葛秋如一阵风般消失在屋内,只剩下殷逍一人。
翌日,玲珑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
扬声唤了声“萍儿”,发现嗓子已经哑了,火辣辣的,这才想起昨晚的事。
昨夜她昏过去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她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还好,活着的感觉真好。
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得对殷逍产生一丝怨念。
真是的,那么狠干嘛,竟也下得去手,好歹自己还是他闺女的亲娘。
就算自己没经历那怀胎十月之苦,这具身子也是吧。
后来她无聊地睡了过去。
这一醒来发现嗓子哑了,心里更添苦恼。
萍儿听到动静进了来,玲珑哑着嗓子要了杯水,几口喝完了,嗓子里的火辣之感才散了些。
刚用完早饭,殷逍就来了。
玲珑下意识瑟缩了下,就听他道:“收拾下,回凌霄阁。”
玲珑怔了怔,就听他问:“好些了?”
难得听到他关心的话,玲珑可算是好受了些,但还是谨慎道:“好些了。”
殷逍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脖子上的瘀痕看了会儿,在她胆颤心惊的目光下淡淡道:“这道印子不好看,爷给你上药。”
玲珑不敢说不,由着他取出一瓶药,打开瓶塞,从里面沾了点乳白色的药膏轻轻地抹在她的伤痕上。
药清凉,她心里的忐忑渐渐少了些,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抓住他的袖子,小声道:“那个,我错了,公子原谅我吧。”
殷逍并不抬眼看她,也不说话。
玲珑莫名有些失望。
抹了药,殷逍转身就走了。
玲珑张了张嘴,到底没喊出来,懊恼地叹气。
她干嘛这样害怕啊?她何时怕过谁?
难道是当了人也开始有了怕的情绪?
玲珑拿起桌子上留下的瓷瓶,掂在手里把玩着,另一手托着腮,嘴角慢慢露出一抹笑。
……
回凌霄阁的马车上,除了殷逍、莫窈和惠儿,还多了两个奶娘。
一个奶娘跟着前面的马车照顾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