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逍看着她,袖子里的双拳紧握,面色渐渐恢复平静,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玲珑看着他的身影快速消失在视线中,抬手抚了抚脖颈,蹙眉吸气:“真狠。”
殷逍走出很远,裘宁快步跟上,气喘吁吁道:“阁主,怎样了?”
他远远地瞧见阁主如风一样离开了那女人的院子,似乎心情不好,原本不打算打搅了阁主,又忍不住担忧地追了上来。
遇到夫人的事,阁主从来不懂得收敛,他还真怕夫人真出了什么事,阁主会做出什么事来。
谁知面前之人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自顾往前快步而去。
裘宁呆了下,过了会儿忽然发现,那不是去往小姐院子的路吗?
坏了,阁主明显心情比方才更不好了,万一拿小姐出气可怎生是好?
想到此,裘宁再也顾不得了,飞快追上去。
刚跨进小姐的院子,一眼看到奶娘和侍女战战兢兢站在院子里,裘宁心里顿时一紧,快步进去了。
殷逍站在婴儿床前,大手抚摸着惠儿干净幼嫩的脸颊,目光落在惠儿黑亮纯净的眼睛上,眸中的神色一变再变。
等裘宁跨进门来,就看到阁主的手已经放在了惠儿脆弱细嫩的颈子上,吓得脸色一白,慌忙扑上去抓住他的手,大喊:“阁主!您可千万别冲动!”
殷逍冰冷的目光看向他,嘴里吐出无情的话:“既然她不识好歹,本阁主还要这孩子作甚?她为何要留下这孩子?一起带走不更好?”
裘宁从这话里隐约听出一些不对,脑子飞快地转着,抓着他的手却死活不放,边想边道:“无论夫人做了什么,这可是您的亲骨肉,也是您唯一的骨肉,您可不能对孩子下手。”
殷逍眼眸微微一动,就在裘宁以为自己说动了他的时候,眼前的男子再道:“她不稀罕本阁主的感情,自然也不稀罕这个孩子,本阁主更不稀罕,留着有何用?”
裘宁大惊,急切之下,话脱口而出:“阁主别这么想,夫人怎么可能不稀罕?夫人可稀罕这个孩子了,女人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怎么可能不稀罕?
夫人愿意生下阁主的孩子,就代表夫人很稀罕阁主,阁主千万不要冲动之下做下无可挽回的事,否则夫人回来定然不会原谅阁主的!”
殷逍幽暗冰冷的眸中霎时绽放出一道光芒,喃喃道:“她稀罕这个孩子?”
裘宁什么也顾不得,只知道拼命点头:“稀罕稀罕!”
殷逍眼眸中光芒更亮了:“她稀罕本阁主?情愿生下本阁主的孩子?”
裘宁再点头:“那肯定了!女人愿意生下孩子,就代表稀罕孩子他爹!”
他真想恸哭一场,阁主可算回神了。
无论如何,先把阁主的理智找回来要紧,至于夫人是否真稀罕阁主,鬼知道啊。
他又不是夫人肚子里的蛔虫。
殷逍终于恢复了平静,目光再次落在惠儿懵懂纯净的小脸上,眼神已恢复了温柔,小心地抱起惠儿。
裘宁在一边紧张兮兮地看着,时刻准备阁主再次发疯的时候救下小姐,见阁主只是单纯地逗弄着小姐,神色间像个慈爱的老父亲,并未再有过分举动,裘宁忍不住抬手擦了擦汗。
天啊,吓死他了。
阁主疯起来简直太可怕了。
没想到夫人的影响力竟然如此大,他还是低估了阁主对夫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