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想要叫喊,喉头却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似的,根本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阿致……”在沈玉致蹲下身,手指轻抬,似乎是想要触碰她那半边红肿的脸颊,却又忽然停滞。
她是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可是这会儿,她望着他时,红红的眼眶里憋着浅浅的水雾,却始终不肯有泪水掉下来。
他的手指只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下一刻,陶初的眼睛就好似笼上了忽浓忽淡的云雾,再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而她的听觉也在这一刻,暂时失灵。
她心里有点慌张,伸出手试探着想要去抓沈玉致的手,“阿致?”
沈玉致握住她的手,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算是安抚。
陶初听不到,也看不到,她只能感觉到,他起身时,拂过她脸庞的细微轻风。
而在那一瞬间,所有停驻在半空中的细密冰刺都毫不留情地,深深地扎进了被束缚在半空中的那个女人的身体里。
无形的结界将这个小公寓与外界彻底隔绝,女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在这样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冰刺扎进陶倩音的十指时,她已经痛得面目狰狞。
殷红的血珠滴下来,在地板上绽开血花。
沈玉致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那双眼瞳犹如一潭冰冷的死水,不见丝毫波澜。
“阿致?阿致你在做什么?”陶初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双手在半空中晃了晃。
他忽然封住她的视觉和听觉的举动,本来就让她心慌。
“你把她赶走了吗?”她甚至听不到自己的说话声。
她并不知道,此刻沈玉致手里的那把长剑,已经贴在了那个女人的脖颈间。
隔着薄薄的皮肤,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割开她脆弱的血管,要了她的命。
但他听见陶初的声音,回头看见她双眼无神,那副慌乱无措的模样,他原本紧紧握着剑柄的指节,莫名地松了松。
最终,沈玉致阴沉着那张冷白的面庞,在贴着陶倩音的长剑化作点点流光消失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捏断了她右手的指骨。
陶倩音目眦欲裂,被剧痛折磨得晕了过去。
彼时,陶初在模糊间,好像嗅到了一抹隐秘浅淡的香味,像极了沈玉致衣袖间偶尔透出的味道。
然后,她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陶初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彼时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偶尔还有几声闷雷作响。
而她后知后觉地偏头,在昏暗的灯影间,她这才看清自己身旁竟然躺着一个人。
微暗的灯光照着他无暇的侧脸,闭着眼睛时,睫毛留下了一小寸的阴影,此刻的他褪去了平日里那样的表面温柔,沉静得如同一汪湖水,疏冷淡然。
也不知道是因为此刻太安静,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就那么望着他,渐渐入了神。
鬼使神差的,她特意往他身边凑了凑,仰着脸看他的时候,她没忍住从被子里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指尖在快要触碰到他的眉心时,颤了一下,像是有点不敢。
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很快,陶初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特别小心。
谁知她的手还没触碰到他,那一瞬,他却忽然偏过头来。
陶初只觉得有一抹微凉柔软的触感擦着她的唇,而眼前就是他近在咫尺的面庞。
她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都懵了,连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