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裳裳输了,输在宣德侯的偏心上,输在宣德侯对白若裳的刻板印象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并非一日之功。
她想在今天彻底洗掉宣德侯对白若裳往日里的刻板印象,是不可能的。
日积月累的偏见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就能消除呢?
今天顶撞白皓雪,的确是她太冲动了,没有看清局势就意气用事贸然行动,也怪不得她会输得如此难看。
白裳裳痛定思痛,决定及时止损,向宣德侯认输,向白皓雪投降。
她低着头,垂着颈项,声音轻柔得像是一阵风。
“爹爹,孩儿知道错了。”
半晌,威严的声音从上座传来,带着隐隐未消的怒意。
“你有什么错?”
白裳裳低声道:“孩儿今日不该与国公府的少爷起冲突,不该砸了玉石堂的铺子,不该纵马在东街上横冲直撞……也不该出言跟妹妹顶撞……”
白裳裳每说一个字都会忍不住将手指缓缓收紧一些,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手掌最后蜷成了一个拳头。
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个拳头打出去。
白裳裳抬头,一双清澈澄净的秀眸,平静地望向座上的宣德侯。
“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孩儿自请去祠堂罚跪,请求爹爹准许。”
白皓雪闻言,心中一凝:蠢货这一招以退为进倒是用得好。
王氏见女儿已经低头认错,连忙站出来为女儿说话:“侯爷,裳儿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过她这一回吧……那国公府的人提着刀追了裳儿一路,裳儿今日想必是吓坏了所以才会出言顶撞侯爷,你看她现在一清醒,不就认错了吗,侯爷就放过裳儿这一次吧……”
白令望也跟着站出来替白裳裳求情:“是啊,爹,妹妹已经知道错了,就罚她去跪祠堂吧。”
白皓雪心知大局已定,便也不再多言,惹人猜疑。
宣德侯今日无非是想兴师问罪,论罪定罚,既然白裳裳现在已经认了错,又肯自请去跪祠堂,他也乐得给她这个台阶下,让所有人的脸上都不至于太难看。
他沉吟道:“今日就看在你娘跟你哥哥的面子上,姑且饶过你,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教训,静心思过,痛改前非,若是他日你再惹事,为父一定不会轻饶你!”
白裳裳低声道:“是,爹爹,孩儿一定会静心思过,改过自新。”
“下去吧。”宣德侯挥了挥手,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累。
“是,爹爹。”
白裳裳低眉顺耳地从地上站起来,身形有些不稳,跪了这么久,她的膝盖早就跪得有些发疼,小腿肌肉酸麻,还好旁边的折梅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才让她没有当场倒下去。
白裳裳一身狼藉地离开正堂。
等她走远,白皓雪才柔柔弱弱地向宣德侯告辞。
“爹爹,今日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孩儿就不打扰您歇息了。”
“好,你也下去吧。”
白皓雪向宣德侯福了福身子,礼数周全,这才迆迆然退场。
她的脚一踏出正堂,脸上柔弱纤细的表情就全都化作了威仪优雅气度不凡的冷笑。
白若裳那个蠢货还想跟她斗?
门都没有!
一个注定会沦为她踏脚石的废物,怎么可能斗得赢她这个天命之女呢?
白皓雪绕过翠石碧水的园林,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