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柏易都没睡好,他没能进入深眠,稍有动静就会惊醒,比如章厉翻身,或是外面传来鸣笛声,他都会睁开眼睛。
虽然五年前他们也曾同床共枕过,可那时候的章厉还不像现在,并不能算是一个成年男人,没有这么强的侵略性和压迫感。
更何况柏易其实并不喜欢与别人有超过正常范围的亲近。
十七岁的章厉他还能忍耐下来。
可二十二的章厉就让他全身都不自在。
柏易一直让自己忽略躺在身边的章厉,可越是想忽略,章厉的存在感就越强。
他甚至觉得整个室内都充斥着章厉的呼吸声。
年轻男人的火气重,体温也高。
虽说室内开了空调,可柏易还是觉得热,他终于在凌晨四点时忍无可忍地从床上爬起来,先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坐到沙发上,准备在沙发上困一会儿,好歹能支持下明天白天的活动。
他离开卧室的动作很轻,自觉没有吵醒章厉,两人都没有打呼噜的习惯,室内很安静。
柏易也确实困了,很快沉沉地睡去。
在柏易入睡后的十分钟后,轻悄的脚步声在屋里想起。
黑色短发的男人极轻微的叹了口气,走到沙发前就着月光低头看着柏易,好在柏易睡得很熟,并没有因为这如有实质的目光醒来。
男人俯下去,一只手从柏易的胳膊底下穿过,一只手穿过柏易的膝盖下方,就这么稳稳当当的把体重不轻的柏易抱了起来。
他几步走到卧室,单膝跪在床上,把柏易安稳的平放上去。
就着这个姿势,男人的两只手把着柏易的肩膀,就着室内微弱的夜光观察着柏易。
大约过了几秒,男人低下头,把自己的额头抵在柏易的额头上,此刻的他们好似亲密无间。
他能感受到柏易的呼吸,感受到柏易的体温,感受到他这几年深深渴望的一切。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那是柏易身上的味道。
就好像几年前他在柏易身上闻到过的,一股冷冽的香味。
数年来让他魂牵梦绕,从未遗忘。
——
柏易醒来的时候外面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辉洒满卧室,地板上有深深浅浅的影子,他揉了一把头发,朝窗外看去,天空中没有一片白云,碧蓝如洗,有一只看不清品种的鸟迅速飞过,一根羽毛被风吹向远处。
“醒了?”站在穿衣镜前的章厉正在打领带,今天他穿上了衬衫马甲,这是个十分正式的穿着,一般来说,除非特殊场合,大多数人都只是只穿西装衬衫两件套,穿三件套的十分少见。
柏易坐在床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怎么在床上?”
章厉的神情和语气都很自然:“我起床的时候看见你坐在沙发上,就把你扛到床上去了。”
柏易的反应有些迟钝:“哦,谢谢。”
章厉把领带打好:“不客气。”
“我约了霍哥吃午饭。”章厉看了眼手表,“你要一起去吗?现在已经十点了。”
柏易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去。”
他确实需要好好跟霍哥道个谢,虽然他们是互利互惠的关系,但合作几年,总是需要吃一顿散场饭的。
酒店是章厉选的,他们到的比霍哥早,去的路上两人倒是说了几句,可惜无论柏易表现的多热情,章厉却一直兴致缺缺,柏易也就不怎么说了,免得让对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