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并不是这么不知礼数的人,只是刚才确实过于气愤,过于冲动。如今听到古堡主人的抱怨,难免有些心虚。
当然,心虚归心虚,刚才打得那么热闹,如今让他坦率认错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烈恩之前还说两人都是受害者,此时却袒护向杉,这让段飞舟十分不爽。
于是两个人便在古堡里僵持了起来。
段飞舟憋着一口气,不断往自己的剑鞘里灌输力量,说什么也要将这剑鞘给夺回来。
烈恩也同样憋着一口气,不断往自己在掌心上覆盖力量,说什么也要继续将这剑鞘给牢牢握住。
场面眨眼间又安静了下来,却显得比刚才还要激烈,四周的气氛也越发压抑。
贺云舒没有走远,就站在古堡外面,还能通过敞开的大门清晰看到里面两人的身影。
“云舒学姐,”向杉跟在边上,急急想要带着贺云舒离开,“别看他们了,我们快些走吧!等他们腾出手来,我们很可能就走不了了!”
贺云舒侧过脑袋,静静看着向杉,没有说话。
“学……”向杉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忍不住移开了视线,心中酸楚,“学、学长。”
对向杉而言,贺云舒有可能是个男人,这着实是世上最大的噩耗。但就算不是女神,也是救命恩人,向杉无论如何也要保证贺云舒的安全。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沉淀下来的感情,就算性别真的不对,似乎也已经难以改变了……
贺云舒却摇了摇头,并不在意向杉的称呼,“你难道觉得,你现在应该就这么走?”
向杉听出对方语气中浓浓的失望,嘴唇蠕动了一会儿,沉默了好半晌,然后低声道,“不走还能怎么办?那个剑修已经要杀我了,难道我该留下来乖乖被杀吗?”
贺云舒叹了口气,看向古堡内还在与烈恩对峙的段飞舟,“不,他并不想杀你。”
向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很想杀你,虽然他身上的杀气看起来很重,但实际上,他下不了手。”贺云舒静静阐述,“就算没有烈恩,你也死不了。”
向杉并不想和他争论这些,只是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
“我说得准,”贺云舒表示,“我看得出。”
这句话中的语气是如此笃定,让向杉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辩驳。
古堡之内,对峙还在继续。
双方加之于剑鞘与掌心上的力量越来越大,让段飞舟和烈恩两人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甚至额头上已经有细汗渗出,似乎下一刻就要把持不住了。
“适可而止吧,”烈恩再度开口,声音已经比之前干涩了许多,毕竟再这么下去,搞不懂古堡是真的要塌,“你是如此在乎你的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这个家的在乎,并不比你对你的剑少。”
段飞舟没有吭声,神色间却已经稍显退让。
他看到贺云舒和向杉一直站在外面,没有再继续跑的意思,情绪已经比之前稳定了许多,面对古堡内的满目疮痍也有些后悔。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为了自己的剑而险些毁了别人的家,确实考虑不周。
片刻后,段飞舟开始将加在剑鞘上的力量慢慢收回。
烈恩松了口气,配合着同样慢慢收回自己加在掌心中的力量。
这桩破事眼看着就要得到一个和平的解决。
至于之后会怎么样,烈恩已经累了,懒得管了。只要离开这古堡,只要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哪怕段飞舟真的杀了向杉,对烈恩而言,也就是个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