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他浅笑,无辜又单纯,仿佛刚刚撩拨他的妖女不是她。
岑衍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见状,时染眸中笑意渐深,只是从始至终都不曾有温度和情意:“既然没有,岑四哥,你可以走了,就不送了,不舒服呢。”
她的后背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啊,差点忘了。”她轻声惊呼,莹白双脚踩上地毯起身将他推开。
手腕在下一秒被猛地扼住。
“时染。”
男人低冷沉哑的嗓音从深处蹦出,看似平常,但仍有危险和寒意从中渗出。
但,只是这么一句,再无其他。
时染微笑,语调轻慢好声好气地提醒:“岑四哥,我还在发烧,很累呢,拿了你的衬衫回你自己的家,让我好好休息,好么?”
睨了眼被他握着的手腕:“红了呢。”
岑衍低眸。
冷白和红色交织,形成刺目的痕迹。
他终是松开。
漫不经心地扬了下唇,时染就这么赤脚走向洗手间,从垃圾桶里捏着衬衫一角将它捡了起来,去而复返,不由分说扔到男人怀中。
“麻烦把门带上。”施施然坐回到沙发上,她淡笑。
手中衬衫早已褶皱。
岑衍盯着眼前似乎过于陌生的女人,目光幽沉。
时染扬眸望他,不避不让。
对视数秒,最后,岑衍转身离开。
视线的最后记忆是他深隽紧绷的下颚线条,墨黑的眸里似有暗色翻涌,时染心里轻呵一声。
“乔越?”
突然转身的一句,戾气逼人,带着强势压迫。
猝不及防。
时染唇畔的笑意微不可查僵住,手指微颤,心底更是有短暂的狼狈抗拒一闪而逝。
她掩饰。
岑衍微眯着眸,忽明忽灭的暗茫跳跃:“乔越,等的人,男朋友,是他?”
四目相对。
一股难以形容的幽寒气息似从男人骨子里溢出,他的神色他的眼眸仍旧淡漠,但那股危险却是异常极端的森冷。
时染定定地望着他。
“是啊,”几秒后,眸中溢出明显的娇羞幸福,她掀唇,嫣然浅笑说下谎言,“我很爱他的,等的人当然是他啊,我爱他。”
岑衍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她那双清亮的眼眸上,闻言,他毫不客气地嘲讽:“爱着他,却抱着我又咬又吻,想法设法和我上床,睡我?想睡就睡,想撇清就撇清,时染,你当我什么,嗯?”
那件衬衫最终没被带走,似被男人愠怒地扔在了地上,孤零零的,着实可怜。
时染静静地看着。
良久,她起身,赤脚走近弯腰捡起,不想深究那个男人今晚究竟是什么意思,跟着,她毫不留恋地重新扔进了垃圾桶里。
转身,她走向角落,蹲下打开行李箱,从最里面拿出了药——
在国外医生开的安眠药。
习惯性地倒出一粒想吞下,脑袋忽然昏沉似在提醒她还没有彻底退烧,这种情况是不适合吃安眠药,以及也不适合喝红酒的。
手指渐渐收紧,半晌,她阖眼,作罢。
算了。
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唇,她难得自嘲地想,反正吃不吃结果也是一样,总归是无法入眠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