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横现的年纪还没有什么男女意识,虽然有些羞涩,但是他也想像阮姐姐一样干干净的,对洗澡的事并不排斥。
温阮阮在仓库后方避风的拐角放下铁盆,把小家伙身上的脏衣服脱了,用毛巾沾了水在他身上轻轻擦拭。
小步横的身体果然和她之前摸到的一般瘦骨嶙峋,温阮阮一点一点耐心地给他擦身体,待看到他后背上好几个非常明显的针孔时,小姑娘也愣了一下,一时有点茫然,心想小家伙之前是生病了住过院吗?
步横感觉到她在摸自己背脊上的针孔,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身体瑟缩了一下,可是想到这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阮姐姐,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没有躲开。
那些针孔处理得非常粗糙,有一些留下了很明显的小坑,温阮阮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这不像是正规医院打针留下的痕迹,她正疑惑着,见小孩身体抖了抖,皮肤上冒起鸡皮疙瘩,以为他冷到了,也顾不上去管那些针孔,拿了干净的衣服给他套在身上。
餐馆老板娘给的衣服都保存得很好,而且大多是棉质的,穿在身上很舒服。这个年代,一般大小孩穿不了的衣服,都会留给弟弟妹妹们穿,或者留给亲戚家的小孩,是没有浪费的,温阮阮在孤儿院时,一直穿的都是哥哥姐姐留下来的旧衣服,偶尔过年才能穿一次新衣。老板娘愿意把这些送给她,这是很大一份人情了。
这些衣服步横穿还是有些大了,温阮阮帮他把袖子和裤腿都挽了起来,露出小手小脚。
洗干净的小孩,比之前好看多了,如果不看他的左半张脸的话。
小姑娘蹲在小孩面前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家宝宝,以后一定是个大帅哥。”
“大帅哥是什么?”步横小奶音软糯糯地问。
“就是特别好看帅气的男人!会有好多姑娘喜欢的那种!”温阮阮笑眯眯地说。
步横被她夸得羞涩极了,可是想到自己自己的左脸,目光又黯淡下来。
接下来半个月,小姑娘白天去餐馆里帮工,下午回来同步横一起去垃圾堆翻找能卖或者能用的废品,身上也存了些钱,花了一部分购买日用品,破旧的仓库每天都在变化,慢慢地变得更像一个家了。同时,经过她这半个月的努力,原本营养不良的小步横肉眼可见地长开了些,腊黄的脸变得白嫩,黑漆漆的双眼湿润润的,眉眼更加明晰秀气了。
这天早上,温阮阮在天将将亮时醒了过来。步横比她起得还早,小家伙大约是心疼他的阮姐姐太辛苦,小小年纪非常懂事,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先将昨天傍晚捡回来的垃圾分类,然后在土灶里生火烧好水,又将温阮阮毛巾牙刷杯子都摆好,就坐在门前乖乖等她起来。
温阮阮从屋里出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城市高低错落的楼房,照射在小孩好看的那半边侧脸上,温阮阮愣了一下,恍惚想起那日在步家花园,远远看到的那个五官如同冰雕的男人,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有一种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的透心凉的感觉。
她忽然有些明白自打出现在这里以来,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出自哪里了。
1995年到2019年,跨越24年时空,两个名叫步横的人,一个幼年,一个成年,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温阮阮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种好似在做梦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人在做梦的时候,就会理所当然认定一些事情,就算找不出前因后果,也理不出其中的逻辑,也不会有人去怀疑自己理所当然认定的事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温阮阮有点恍惚,她现在的感觉就有点类似这种“理所当然”,不过没有这么严重,她忽然间就觉得这两人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