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太爷犹豫了,既然常永孟没死,他的地位依旧是不可动摇,一个背信弃义的李叔仲,不值得他救。常婴宁都懒得问他的意见,她的祖父,早就是老糊涂了,做事还没有曾祖妥当。
“曾祖,您是族老,此事便交由您来办吧。”常婴宁对常大曾祖露出一个笑容,怎么看怎么乖巧。
先前那信上,可不止一个人的字迹,常婴宁早就将自己对常永兴和李叔仲的想法写在了上面,常大曾祖向来疼爱她,想来也是不会拒绝。
常大曾祖笑呵呵点头,语气忽转极下:“来人,将李叔仲关押进柴房,延后处置。常永兴就关在他自个儿的院子里,族里论不出处罚结果,不准放出。”
十来个家丁将两人押走,和极度颓废的常永兴相比,李叔仲简直沉稳得不正常,走之前,他还望了常婴宁一眼。
常婴宁莫名地有些恐慌,似乎上辈子的悲剧她难以阻挡似的,她低声对白琼吩咐了一句话,白琼领命悄悄退了出去。
她实在不放心李叔仲,这个人以一人之力搅混了常家,他在常家潜伏得深啊,李叔仲那么聪明,必然不会只给他自己留了一条路。
“家主之位的事情既然解决了,那咱们谈谈爹说的事宜吧。”常婴宁深呼一口气,之前的事情都不重要,接下来她要说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常大曾祖抚着下巴的白须,沉吟道:“这事,可行。”
常大太爷有些莫名:“什么事儿可行?”
常婴宁乖巧笑道:“去年爹走之前,当着全族人的面说了,要是常家在洛阳受到了威胁,就举家搬迁去平凉。爹让人捎信回来,再次提了这事。”
“什么意思,我们常家在洛阳都多少年了,怎么会受到威胁?”常大太爷不懂,他老了,不想离开这片故土,面上很不情愿。
常婴宁微微一笑,没吭声。
常郢昊年纪虽小,看得倒是比常大太爷清楚:“祖父,今日之事,一个李叔仲真的能做到吗?或者说,您觉得李叔仲和我爹,可以相提并论?”
常永孟是常家久不出的智者,他目光长远到一般人都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尽管不懂他的所为,但常家家财的增加是肉眼可见的,可见其思虑之深。
李叔仲纵然聪慧,却并不是常永孟的对手。
这般一想,李叔仲的作为便十分引人深思,他已经是常永孟的左膀右臂,让常永兴得到家主之位,对他来说,有好处吗?没有。
常永兴不像常永孟那般心胸开阔,可以接受李叔仲身居要职,所以李叔仲这样做的理由呢?
常大太爷只稍稍一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糊涂,但并不代表他对家族有异心,李叔仲其心可诛啊!
常大曾祖沉声道:“家主说,旬邑王对常家起了心思,那李叔仲,只怕就是旬邑王的人。”
“爹的这封信半个月前就送过来了,那时候李叔仲还没回来,之所以等到今天才拿出来。”常婴宁望向常大太爷的眼中有些无奈,“也是为了让二叔长长记性。祖父,我知道您偏疼二叔,可二叔的性子是真的不值当。”
常大太爷面上挂不住,语气不自在:“你一个小辈,竟还算计起你的长辈来了!早知道去年就该把你嫁出去!”
“慎言!”常大曾祖老脸拉了下来,他是真不想跟这个愚钝的侄子再说些什么,可瞧瞧,这是一个做祖父的说的话吗?
常婴宁眼眶泛红,低头不语。
她的祖父,在二叔的事上,永远都是这般自私。
常郢昊伸手握住常婴宁的手,脆声道:“祖父,阿姐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