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一愣,随即摇头:“我只是个厨娘,并不在老夫人跟前伺候,这事只怕得问雪绒姑娘。”
“我知道了,喊几个人进来,把炭盆撤几个,留三个足矣。”
“可、可是……”杜氏悄悄看向阎老夫人,老夫人可是最怕冷的,这要是撤了炭盆,老夫人生气起来,谁负责?
常婴宁头都不回,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道:“不用请示老夫人,这炭盆再这样摆下去,只会加重老夫人的病情。炭盆每隔小半个时辰就撤一个,可明白?”
杜氏无奈,老夫人如今疾病缠身,已经无暇顾忌这些,她一个下人,还能公然反对城主的未婚妻不成?这可是未来的城主夫人,只好退下安排此事。
常婴宁便坐在床边的木椅上,等待雪绒回来。
阎老夫人是病症,常婴宁有所耳闻,白大夫是他们家客卿,来平凉之后为了大曾祖的身体操了不少心,其中一点便是炭盆的数量,一定要节制。
人老了,经脉都会变得脆弱,冬季冷热交替下,容易诱发心绞痛,因此必须要注意,出门也要注意防寒。此外,饮食上也要注意。
看阎老夫人的模样,很有可能便是白大夫说的心绞痛了。
雪绒口中的那位王大夫应当不是第一次上门看诊了,也就是说,老夫人这病不是偶然的。
常婴宁心中感叹,论医术,还是白大夫更胜一筹啊,大曾祖身体就康健得很,从洛阳来到这般寒冷的平凉,什么病斗殴没有。
阎老夫人忍着痛意,悄悄打量常婴宁许久。
论样貌,这姑娘比燕秋美上一些,还是男子最喜欢的娇美模样,而论言谈,也比燕秋妥当,让阎老夫人想起年轻时候在洛阳见过的那些文臣之妻。
举止有度,有魄力,还长得美,难怪她孙儿会选择她。
想到常婴宁看见她后,对杜氏下的命令。她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认得我这病症?”
常婴宁扭头,淡笑道:“老夫人心口痛,就莫要说话了,安心等着我家的大夫来吧。”
“你家的大夫?”阎老夫人是武将之妻,性子刚强,是个不服输的,当即沉声道:“王大夫是我们平凉的名医,师从太医院的医生们,不会比你家大夫差。”
老夫人一开口,常婴宁就知道她的脾性如何了,只好耐着性子软了声音:“老夫人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雪绒已经去请王大夫了,您耐心等等。”
阎老夫人想着自己不能跟一个小辈计较,询问的心思也淡了,于是闭上眼去抵抗疼痛,没再说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银丝碳燃烧时发出滋滋的火焰声,不一会,杜氏带着两个小丫鬟悄悄将一个炭盆搬了出去。
又过了一小会,雪绒回来带着王大夫回来匆匆赶回。
王大夫瞧着年纪也不小了,看着是个和气的,医德医术常婴宁都不知道,默不作声起身给雪绒和王大夫腾位置。
王大夫顺平了呼吸,便开始给老夫人把脉,眉头渐渐皱起来,感到有些棘手。
常婴宁拉过雪绒,小声问道:“老夫人上午可离开过屋子?”
雪绒点头:“早上院子里全是雪,老夫人来了兴致,非要亲自去取干净的雪水煮茶喝,连披风都不肯披,直接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冷得很,还下令多加了两盆炭火呢。”
这老夫人……常婴宁无奈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般任性。
雪绒见状低呼:“不会吧,难不成老夫人旧疾复发便是因为这个?”
常婴宁颔首,还没解释,杜氏又带着人来搬炭盆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