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宋爷爷叹了叹,“这个平安锁你就自己拿着吧,毕竟是……你父母留下来的。”
“好。”
谢临洲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喊声:“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许总不见了!”
院长从厨房里飞奔出去,手里还拿着菜刀:“怎么回事?”
那人急喘着,带着哭腔:“他们,他们在洛河边野炊,不知道人怎么就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现在都在十字坡那边找呢。”
“让他们全都回来,清点好人数,别再有谁丢了。先派村子里的人去找。”
“好的院长。”
谢临洲眉头紧蹙,赶忙将手机拿出来拨了个语音通话。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接。
他面色凝重地走出去,手机快要被用力过度的手指捏碎了,齿缝里溢出的低沉嗓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微颤:“报警。”
许萦悠悠转醒的时候,脖子后面的某处若有若无地疼着,身下泥土块和小石子也硌得人浑身不舒服。
周遭望去是一片漆黑,树叶沙沙的轻响不绝于耳,偶有三两声鸟叫虫鸣。
她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却发现一点信号也没有。试图拨打110,可刚摁下两个数字,就没电关机了。
许萦焦躁地把手机扔到地上,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
四周看上去全都是黑幽幽的树,夜黑风高,和昨晚一样。但她心里很清楚,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走着走着碰到谢临洲。
那个人或者那些人把她扔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她再也回不去。
她屈起膝盖,用两手蒙住眼睛,挡住令人心慌的森森月光。
来这里之前,她原本是心存侥幸的。虽然数月前伤害父亲的凶手还没查到,可对方不一定就是跟他们许家过不去,然而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矛头已经转移到了她身上。
许怀波倒了,下半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妹妹许安然是个弱女子,也马上就要嫁人。许家唯一能站出来主持大局的,只有她。
如果她也出事了,那这个家就完了。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不管往哪里走,能遇着人就好。
许萦定了定心神,站起身,随便沿着一个方向往前走。
没有手电筒照路,月光也被树叶筛得细碎,路面不平也看不清楚,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可即便如此小心,还是崴了几次脚。
全身都冒着冷汗,她强忍着筋骨错位的疼痛,艰难地继续。漆黑的树影越看越让人害怕,鸟叫虫鸣也仿佛变成了灵异片中的背景音。
许萦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从小到大没经历过挫折,更别提被扔在荒郊野外,此刻心灵的恐惧加上身体的疼痛,一时间绝望得想哭。
眼泪被硬生生憋下去了,嘴唇也被咬得失去了知觉。她以为她可以做到的,然而剧痛的脚再也无法坚持,靠着身旁的树跌坐下去。
手扶着树干借力,却被树皮划破了皮肤,又一阵钻心的疼。
灭顶的绝望之中,思绪逐渐变得沉闷,归于混沌,这是她第一次向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妥协,生出了等死的念头。
或许,她命中注定就该结束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吧。很久以后,会有人无意中来到这里,发现她的尸体。那时候已经完全不能辨认了,一定会把那人吓得够呛,真是不好意思了
想着想着,她心里居然平静了下来,树叶的沙沙声和那些鸟叫虫鸣又变成了大自然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