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杉的喉头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贺云舒收回视线,没有再多说什么,拿着手中的东西就再次踏入了那片即将消失的森林。
向杉跟了两步,却又停在原地。
其实他明白,贺云舒并不会在那片森林里遇到任何危险,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让他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自处。
向杉突然走到角落,用其他人听不清的声音低声说了几句话。
“以后怎么办?如果那两个人继续跟着云舒学姐,会有很多麻烦。”
“不,我不能放弃云舒学姐,这是你当初答应过我的。”
“……是的,我明白。”
小陈注意到他这古怪的举动,困惑地问他,“你在和谁说话呢?”
向杉停止低语,抬起头来,看着小陈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小陈没有再说什么,只觉得眼前这家伙似乎越发显得诡异了。
……
片刻之后,贺云舒再度回到了那片废墟。
情况果然又更加糟糕了,烈恩容身的那片树影已经缩小了几乎一半。烈恩藏在那儿,几乎连活动都活动不开,整个人已经渐渐蜷缩起来。
段飞舟也发现了不妙,正在烈恩身旁不断劝说,想让烈恩暂时放下对古堡的执念,但烈恩根本理都不理。
当贺云舒走过去的时候,那片树影正好又缩小了一些。
烈恩的一条胳膊又被太阳晒着了,他脸上的肌肉当即就抽动了一下,疼得厉害,却又强行忍耐,不愿继续往里蜷缩。
下一刻,贺云舒展开了手中的东西,兜头就盖。
“什么东西!”烈恩只觉得天色突然一黑,然后他就被一个床单一样的东西给从头罩到了脚,但又不像床单那么轻软透气,被盖了一会儿差点憋死。
贺云舒笑了笑,回答道,“是车罩子。”
车罩子又是个什么东西?烈恩隐约感觉自己现在的造型可能十分丢人,很快从罩子底下钻出一个脑袋,正想一把将这玩意给揭开,却又被太阳给堵了回去,只能一脸郁闷地继续缩在里面。
此时此刻,他身后那棵提供了最后一片阴影的大树已经彻底消失了。
烈恩缩在罩子里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转过身,披着罩子蠕动到废墟前,继续折腾。
这执着劲儿真是叫人服气。段飞舟在边上哀叹了一会儿,只能继续帮忙了。毕竟古堡是他轰塌的,烈恩还守在这里,他也不好意思离开。
但就连这种赌气般的小执着,居然都无法得到满足。
烈恩又卯足了劲折腾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刚刚才拿到手中的石砖居然不见了。他愕然抬起头,发现眼前的废墟居然也和这片森林一样,正在渐渐消失。
四周的一切都在逐渐回到原本的模样,回到了贺云舒熟悉的世界。
这对段飞舟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个小山坡和刚才的森林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同样陌生。
但烈恩彻底傻了。
他呆呆看着废墟消失的地方,看着自己消失的家。好好一个家,住了足足几百年,然后突然塌了,如今甚至连废墟都不见了?他搞不懂究竟是怎么一回儿,只觉得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十分滑稽。
烈恩抖动着嘴唇,好半晌憋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