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靖恭恰好目睹了那场比赛,下棋是他此生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深知一个人的棋艺风格再怎么变换,下棋时的小习惯却不会变,他记得那天的女子在沉思的时候会不自觉用手中棋子轻轻敲打棋盘,而眼前这个却完全没有,因此他很确信,当天那个“思棋”并不是这个思棋。
“大人……”思棋转了转眼珠,约莫猜到云大人是对当时下棋的人起了兴趣,她一瞬间有些嫉恨其貌不扬的公语蕊,忍不住道,“那日就是小女子,只是今日小女子……”
“知道上一个对本官撒谎的人怎么了吗?”云靖恭慢悠悠地出声打断她的话,他的声音依旧是温润清朗的,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却还是让思棋整个人都僵住了。
此时此刻,她终于想起那些关于宰辅大人残暴无情的传闻,这位刑部出身的大人懂得很多审讯的法子,但凡还有一口气的人他都能逼问出真话来,可想而知手法多么残酷可怕,而自己竟然试图在这样的大人面前撒谎!
“大人饶命!”思棋离开棋盘跪在地上,再也不敢犹豫地道出真相,“是……是公先生,之前来花楼的那些才子,有些厉害的都是公先生替我赢的,风雅客栈那天也是我求了公先生替我去扬名的……”
果然……云靖恭伸手捏起一颗棋子在手中把玩着,随意道“公先生?”
“公先生全民公语蕊,是桂妈妈请来的教习先生,她长得不好看,脸上有一大块胎记,但很有才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话带点京腔,楼里姐妹都猜她可能是京城来的落难千金小姐。”
思棋毕竟才十几岁,在云靖恭的气场下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她何时开始在你们这里做先生的?”
“约莫四个月前……”
四个月前,从京城来?不对,说话带京腔也可能以前在京城住过,也有可能是她的隐藏手段……
“大人?”看他陷入沉思的侧脸诡异地透出几分温和,昏暗灯光下宰辅大人俊美无俦的五官像是一个美好的蜃景让人忍不住着迷,思棋大着胆子伸手想要触碰他,她虽是清倌人,但对男女之事也早就研习过,只差最后一步了而已,撩拨男人的事她也不是没做过,只是她手刚伸出去,云靖恭已经起身理了理衣摆。
“你出去。”
闻言,思棋顿时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赶出去,她急忙扯下自己的面纱,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看着云靖恭,试图引起他的兴趣,但宰辅大人却只是闭上眼,十分不耐地挥了挥手。
“出去。”
这一次却不是对思棋说的了,只见思棋身后立刻多出一道黑影,来人利落地一个手刀劈在思棋颈后,思棋立即昏倒在地,那人很不怜香惜玉地拽着她的一条胳膊将她带了出去。
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思棋身上呛人的香味还残留着,云靖恭挥手弹开窗户,那窗户很宽大,隐约可以听到醉香楼院内人来人往的声音,还有那些江南官员们为花铃喝彩的声音,云靖恭冷冷地笑了。
看来,只死一个云靖铭还是远远不够的。
孟清匆匆赶过来的时候,云靖恭正在翻看棋盘旁边落下的一本棋谱。那棋谱看着眼生,落款是一个“公”字,字体也不是女人多用的簪花小楷,云靖恭也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子能写出这样大气的行书来,棋谱更是堪称集众家之大成,看得出这个女人至少对围棋是十分了解的。
“大人,”孟清擦了擦汗,将手中的小册子递给云靖恭,“果然如您所料,宁溪,川南和湖泽她曾经都待过。”
云靖恭放下棋谱接过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