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韩淼疑惑地转过头,正要问云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猛地发现此时两人已经靠得很近,她这一转头,脑袋恰好就搁在了他的胸前,她一惊,立刻就想往后退。
“别动。”云熠揽住她的腰防止她挣开,却也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只是伸出另一手指了指萧祤的马车离开的方向。
“安仲言刚才让人以萧祤的名义写了信给你的表姐让她来这里的,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怎么做……韩淼趴在他胸前眨眨眼:“表姐她肯定不会错过这种……结识瑜王的机会的。”
具体这个“结识”的过程是怎样展开的,就不适合详说了。
“你既然知道萧祤有谋反之心,就该知道,你表姐以后不会有好下场……”云熠忽然低下头来,夜色渐浓,黑暗中他们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脸,却逐渐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在靠近,韩淼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然后听到云熠近在咫尺的声音,“如何?要去阻拦她吗?”
韩淼呆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云熠在说什么。
“表姐将来会死吗?”
“你不想她死吗?”云熠忽然轻飘飘地打断她的话,声音依旧很近,像是来自心魔的低语,“她那般欺负你,抢走你积攒的钱,抢走你娘给你留的嫁妆的时候,你难道从来就没想过要她死?”
云熠自诩对人心把控得很准确,虽然这会儿问韩淼这话纯属临时起意,但他却很自信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她骨子里那么想要自由独立,一定憎恨这世上一切阻拦她的人……
“没有。”韩淼摇了摇头,“但我也并不是那么好心的,只是觉得她如果真的很早死了,或者被我害死了,反而便宜了她,还让我自己担了人命。表姐那样的人,若是低嫁还好,可她一心攀高枝,她这种性子,真的嫁了高门,想必一定过得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韩淼缓缓从云熠怀中抬起头,黑夜中分明彼此该瞧不清的,但云熠却仿佛看到她的双眸一瞬间亮了起来。
“世子难道不觉得,看着自己讨厌的人从她最自满的高处忽然坠落,那种感觉才最痛快吗?”
云熠愣了下,随即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你很好……”再好不过。
他以为她是一只被驯服被圈养的兔子,如今却知她才是隐藏在兔子里最聪慧也最心狠的狐狸。
“所以呢?你原本打算怎么对付她?”他声音还带着笑意。
“有的人,不需要别人怎么对付她,自己就可以把自己害死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韩淼说到这,忽然察觉到自己忘记自称“奴婢”了,急忙又道,“奴婢只是觉得舅舅其实没做错什么,他当初和舅母的亲事也是家中长辈定下的,盲婚哑嫁,娶回来才知道是这样的人。舅舅是韩家最心善的人,我娘当年因为无子才与我爹和离,舅舅心疼我娘,也约莫是能体会到女子不易,所以即便舅母只生了表姐这个女儿他也没想过休妻,他对妻子女儿都很好,可惜……对别人太好似乎也成了错,舅舅的心软反而更纵容了她们的跋扈和自私。我……奴婢之所以不动手,也不过是不想舅舅活着的时候丧妻丧女罢了。”
难得她一口气对他说这么多话,云熠沉默地听着,直到她说到最后一句生硬地改了自称,他才皱眉看,伸手摸索着揉了揉她的发。
“你是王府的半个主子,以后不要说什么‘奴婢奴婢的’了。”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一件事,蓦地低头压过来,凑在她耳边道,“你乳名叫什么?”
她不知不觉已经被他的气息包裹,如今又忽然被贴着耳朵问话,大脑忽然一团混乱,等回过神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