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打火机和军刀处理掉密密麻麻附着在下半身的水蛭莫约用了半个多小时。待确定每一条水蛭都已离开身体,年知非猛然翻身一手撑着地面痛苦地干呕了两声。恍惚间,他竟隐约感到水蛭那恶心至极的粘腻和腥臭的口感仿佛仍堵在他的咽喉,令他透不过气来。
片刻后,他用力闭了闭双目,试图站起来。可是,全身发软双腿发抖,竟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年知非又急喘了两口放弃挣扎,低着头慢慢吞咽干涩的喉咙,调整呼吸权当休息。——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肯听林乐天的话,不愿休息的真正原因。他毕竟也是人,不是机器。他也会累,他的体能也会耗尽。要不是这场暴雨给他补充了足够的水分,可能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支撑不住了。而他一旦倒下,再想站起来,就更难了。
一分钟后,年知非默默地在心底从一数到十,用力将自己撑了起来。一抬头,就见到不远处的山顶,一条灯带正在慢慢延伸。年知非面露喜色,指着远处的亮光大声道:“三哥,我们到了!你快看!”
躺在地上的林乐天却全无反应。
“三哥?”年知非忙叫了一声,扑过去检查他的呼吸和脉搏。林乐天双目紧闭全身发烫,呼吸急促,脉搏也比刚才快了很多,显然已经高烧昏迷了。
年知非长长地出了口气,倒出水壶里的最后一点水润了润林乐天干裂的双唇,然后又将水壶丢弃。他咬牙将林乐天负在身上,往那条灯带的方向行去。
许是地势渐高,高耸入云的树木逐渐减少,年知非肉眼可见的天空的面积逐渐扩大,空气也渐渐流通起来。他一路向上攀登,在距离那条灯带差不多四五百米的地方见到了一株不知名的植物,细长的树干,树梢被枝头结着的三五枚红果压弯了腰。那果实应该十分香甜,即便是远远站着的年知非也能轻易闻到微风送来的甜蜜气息。
连续跋涉整整一夜,扛过了暴雨、扛过了水蛭,年知非真的已经很饿了。可他没有摘。因为借着月光,他清楚地看到几只有手指头那么大的马蜂正围着那几枚红果不住地嗡嗡嘶鸣。而在那株植物附近的山壁上,他还看到了几个连成一片的蜂巢。
年知非知道他应该稍稍绕路,尽量别惊动这些马蜂。可当他的眼角扫到不远处的一个泥潭时,他的目光一闪,忽然有了个主意。
十分钟后,年知非将以军刀切下的带着果实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摆在一旁,然后背着林乐天又走出一半的路程。接着,他从地上摘了两片树叶叠在一起,放到唇边用力一吹。
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惊动了建立这条灯带的每一个人。
“年崽!是年崽!”
“教官!”
“快找过去!快!”
不出一分钟,七八个学员和教官就都冲了过来。
年知非自怀中掏出唯一一只装有物证的黑色塑料管悄悄塞进林乐天的裤袋,把人推了过去。“他中了蛇毒,已经打过急救血清,现在在发烧,快……”
三五个学员手忙脚乱地接过林乐天匆忙往回跑,又有别的学员伸手来搀扶年知非。
年知非却乏力地坐在地上,低着头,不住地喘息。“我动不了了,让我喘口气。”
“要喘气回去喘,你也得马上检查!”不出年知非所料,人群中很快就响起了齐耀辉那欠揍的嗓音。
年知非猛然抬起头,伸手向齐耀辉。
齐耀辉不明所以,本能地伸出手,接住了年知非的手臂。
谁料,下一秒,年知非的眼底瞬间爆出狠戾,他抓着齐耀辉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