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年知非的意识一直不甚清醒。迷迷糊糊间,他仿佛看到很多白影在眼前来回晃动,听到很多杂乱的声响在耳边嗡嗡。他被推上一辆车,然后推上一张床,最后推向一间房。之后,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只有规律的电子音“嘀嘀”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穿着一身白戴着口罩的人影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扭头向身边的人似乎是说了些什么。
“……是谁?”年知非动动唇挣扎着试图发问,可这一声却几乎听不到声响。
很快,又有一人走上前来,将一只药瓶里的药水吸入针管内。
“……不,不……”年知非吃力地摇头,却仍是发不出声来。
见到那个人拿着针管越走越近,年知非用力咬唇,以痛苦聚集力量,慢慢收紧五指。直至冰冷的酒精触上右臂的皮肤,他猛然坐起身。电光火石间,年知非右手一翻扣住那人的手腕,左手夺下针管狠狠地扎向他的大腿。
一个。
“啊!”那人的惨叫声刚起,年知非又曲肘一击,撞向身边另一人的胸口。
两个。
“怎么……”第三人这才惊慌着上前,可才说了两个字已被向他扑来的年知非摁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磕向地板。
三个。
浑身颤抖的年知非趴在第三人的身上粗喘了两口,这才积攒出一点力气打开门,走了出去。他身上烫地厉害,仿佛连大脑都要沸腾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
而就在年知非身处的那间医院诊疗室的远处走廊边,匆忙自警局赶来的罗局正沉着脸压着声训斥郭伟力。“你是不是有毛病?一点小事你叫救护车?!现在全海城的警察都知道我们东港的人被一个200斤的胖大婶撞昏过去了!年度最佳啊!你高兴了?”
郭伟力讪笑着掏烟递给罗局。“罗局,消消气……我这不是着急么?”
罗局冷哼一声,缓缓道:“老郭,你也是老警察了,什么没经过?你会着急?”
郭伟力一时语塞,半晌才道:“这不是,这不是……他年知非以前不这样啊……他连我都能一手拎起来……”
不等郭伟力把话说完,罗局又是一声冷笑。“老郭,我提醒你一句,年知非不过是个刚入职两个星期的新人。现在他出了这么大的丑,你说大家是笑他呢?还是笑你这个当师傅的不会教?”
郭伟力闻言登时一怔,面上一阵白又一阵青。
然而,不等郭伟力想到如何回话,刚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女护士忽然爆出一声失控的尖叫。“啊!来人哪……”
罗局和郭伟力急忙追过去,只见诊疗室的大门洞开,一个男护士腿上扎着一支针管倚在床边正哀哀惨叫,另一个男护士和一个男医生则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怎么回事?年知非呢?”罗局不知所措地发问。
郭伟力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他看着一片狼藉的诊疗室,许久才恍惚回道:“……刚才医生说,年知非的信息素水平波动地很厉害,可能随时会分化……他们已经给他打了镇定剂,他怎么可能醒过来?”
罗局震惊地回神,一声断喝:“快找人!”年知非的分化要是出了问题,刘明威非生撕了他不可。
年知非显然很容易找。他脚踝上的监测环还没摘,这一路走出去监测环不停地尖叫,不知引来了多少医生、护士、保安、热心人士。所以,他不是一路走出去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