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年知非上的是早班。平平淡淡地完成上午的工作,直至返回警局吃午餐的路上郭师傅终于憋不住了。“听说你昨天在俱乐部跟总局的齐队上擂台了?”
年知非先是面色奇异地扭头看了郭伟力一眼,然后才犹豫着“嗯”了一声。在他的印象里他的这位郭师傅向来很少跟他聊天。
哪知,郭师傅一听年知非这声回应眼神就变了。看着年知非时目光惊恐又带着少许的不可思议,久久才又挤出一句:“听说,你把齐队打趴下了?”
“嗯。”年知非又应了一声。
郭师傅瞬间觉得口舌干燥,不禁大力咽了口唾沫。“你知不知道他是穿白衬衫的?”你跟他差着好几级!
“那又怎样?”年知非满不在乎地回道,“上了擂台就只是对手。他不服,可以打回来。”
立flag!
就在第二个星期的同一个工作日的下班后,齐耀辉与年知非再次站在了俱乐部的擂台上。吸取教训的齐耀辉没有再装逼,果断表示比自由搏击。原本,年知非不会输。论技术,年知非绝不输于齐耀辉;论力量,年知非一直在努力;论速度,齐耀辉还不如他。奈何,年知非真是个脆皮。未分化的肉/体意味着纤细的骨架和削薄的肌肉。是以,只要齐耀辉瞅准时机,只一拳就把他ko了。
于是,又有了下个星期的约架,以及下下个星期、下下下个星期……
而就在这气氛友好(?)的一场场约架中,春节的脚步慢慢临近了。
春节长假前,局里贴出了长假期间的值班表。年知非的运气还算不错,值班轮到了年初二和年初五,除夕夜和大年初一都能留在家里过年。
原本,在年知非的认知里所谓过年也就是一家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年夜饭的事。哪知,当他真正开始协助年奶奶做过年的各项准备工作,他才知道原来过年可以这么麻烦且琐碎。除了买肉买菜,还要准备祭奠时的各种用品,还要写春联贴窗花,还要打扫卫生,还要陪年奶奶和小叶子逛街买新衣服。尤其是最后一个项目,年知非真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一个70出头的老太太逛起街来可以有这样牛逼的体力?以至于一天下来,年知非差点给年奶奶跪下求饶。
而因过年的准备工作太多太忙,年知非不得不在例行约架后表示要暂停两个星期。
“为什么?!”几乎是整间俱乐部的齐声惊呼。
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齐耀辉和年知非每周三约架警察俱乐部,已然成为了警察俱乐部里的一项保留节目。每到这一天,不知有多少警界同僚来围观,热闹地如同过节一般。要不是警察纪律严明,只怕赌局都已经开出来了。年知非突然要告假,大家当然不乐意。
年知非显然被这气壮山河的问话给吓了一跳,目光四下转了一圈后才带着一种不甚确定的态度问道:“快过年了,你们家里都不忙的么?”
刹那间,整个俱乐部都静了下来。两个多月的时间,年知非跟齐耀辉打了十几场,大伙自觉都很熟悉他。熟悉他的拳路、熟悉他的腿法、熟悉他的节奏;知道他除了八臂拳术对传统武术也掌握地极好,知道他头脑冷静出招迅捷极难躲闪,当然也知道他力量偏弱且不扛揍。可直到这个时候,他当带着困惑又茫然的神情转身面对台下,大大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宛如迷途的小鹿在林中偶遇人类,新奇、懵懂,偏又毫不设防。大伙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所熟悉的只是擂台上的年知非。擂台上的他,凌厉、果决、杀伤力强,而擂台下的他却仍是个能让人心生柔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