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师。”她低头说完后立马转身离开了。
我望着她离开的单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缓考需要医院证明是历来的规矩,但有些学生难保不会敏感,以为我不信任她。
兴许是因为自己说话不到位,我总觉得她的眼神好像很受伤很可怜。
下课后回到物理楼,研究生办公室里多了一箱水果。向岍蹲在地上剥桔子,絮絮叨叨地抱怨:“哎,每次回家我妈都让我带一大堆回来。岑老师,你别走,赶紧过来吃。”
“太多了,吃不完的。”我诚恳地说。
“那你拿去给洛老师吃。”向岍将两个石榴丢到我的怀里,开始给我出馊主意。
还在用电脑的许曦立马将脑袋转了过来,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洛老师会喜欢吃的!”
“拿什么拿。”我白了她俩一眼。最近这类吐槽真是越来越多了,我一个博士生导师在组里一点地位也没有。
拿了一袋水果往外走,向岍还在后头笑嘻嘻地喊:“去给谁送水果啊?还拿了削皮刀。”
“宋老师。”我淡淡地回答。
“切,没意思。”向岍轻嗤。
我没有理会向岍的吐槽。我一个孝顺乖巧好青年,不给我大姨送去给谁送去。
趁着送水果的机会,我顺便帮宋老师收拾了一遍办公室。她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很高的老式书架,上头摆满了各种文学和物理理论书籍,我从小就喜欢来这儿看书。
“秋渝,真是辛苦你了。”大姨笑眯眯地说。
她今天依旧是那身素雅的装扮,脖颈直挺,仪态优雅。我看向她花白的头发和笑起来深深的皱纹,感叹有些人真是年龄越大越好看。
那是一种在岁月中沉淀积累的美,优雅淡然,无关样貌。年轻人的漂亮精致和她一比,立马相形见绌。
“你妈妈跟我说,你工作特别辛苦,”她说,“忙归忙,还是要注意休息。”
我把湿巾扔进垃圾桶,无奈地撇了撇眉毛:“我妈是不是还说了什么别的?”
“那些话我就不转达了。”大姨笑了笑。
“哎,我妈要是能像你这样就好了。”我发自内心地说,“她天天催我相亲,听到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我如此抵触是有原因的。自从我回国工作,我妈一改前态,每次回家,她都明着暗着提示我该找对象了,再不找就晚了。
对此我自然不为所动。她见催我催不动,最后居然还动员起我大姨,企图让她在我身边天天吹耳边风。
幸好大姨不认同她的那套。
说实话,我妈这么做还挺不厚道的。大姨年过六旬,在科研岗位上钻研了三十多年,终身未婚。在一个单身六十年的人面前提什么“都快三十了还不结婚”,我觉得我妈真的很行。
只可惜每次我和我妈讲这事,她都不以为然,甚至还说:“你大姨有我这个妹妹陪她玩,还有你照顾着呀。你一个独生子女有资格单身吗?”
有意思。说得我都想怂恿她帮我生个妹妹了。
想想就来气。
“大姨,你知道怎样才能让我妈不催我嘛?”我无可奈何地问。我想大姨既然一直没结婚,在这方面一定特别有经验才对。
“估计得找个对象。”大姨慢条斯理地说。
“这……”我哭笑不得,“大姨啊,你别偏袒我妈,当年外婆就没催过你吗?”
“你外婆从来不催。”
我酸了,根本不想说话。我妈究竟是什么基因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