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内脏,“要不是你出现,能有那种事吗?”
拆掉蛇骨:“你只不过是失了一条命,可我呢,我失去的,是一颗纯情的少女心!”
自言自语完,蛇肉也处理完毕,江渔将只剩净肉的蛇扔在水缸旁,呆呆的,许久没有动作。
过了片刻,她想起要清洗,糊里糊涂拿起蛇放进水缸里,直接污染了一整缸净水,她这才反应过来,疯狂敲头兼自言自语:“求你了,别胡思乱想了!”
天色渐黑,江渔才端着菜姗姗来迟,一脸凝重的模样像是菜做砸了一样。
杨纪堂一如既往在书房看书信,将将随侍左右,就连柴枝槿也在,一时这么多人,江渔很不习惯,这回,她只备了一双筷子。
蛇血腊味饭、川贝蛇胆汤、凉拌蛇皮、椒盐反骨蛇、红焖蛇腩段依次呈上,这只倒霉青蛇还真是被挫骨扬灰从皮到胆连点渣都没留下。
“怎么枝槿也在这儿?”江渔问。
杨纪堂抬头:“她识字,方便替我办事。”
“哦,那我再去拿筷子。”江渔转头要走。
“不用,她们有。”杨纪堂微微侧头,有些尴尬地说。
只见将将和柴枝槿颤颤悠悠、小心翼翼掏出两双银筷,互相用眼神谦让着,那叫一个泫然欲泣。
江渔悟了,惊奇道:“原来你们不敢吃蛇!”
杨纪堂骤然红了脸。
不敢吃蛇的不仅是两个小姑娘,更有长公主殿下,不过她之前掩饰得太好,江渔愣是没看出来。
江渔很想吐槽,原来你是为了掩饰自己怕蛇,所以一直抓着我怕蛇说个没完,不过长公主殿下的脸已经够红了,她也没心思打趣。
“呵呵呵呵,”江渔干笑,“别为难小姑娘了,我吃给你看。”
反骨蛇经油炸,内外反卷,脊骨弯曲,香酥的外表下,鲜甜的蛇肉紧致有嚼劲;
红焖蛇腩段吸收了汤汁,无腥无油,肉质劲道弹牙,汤汁鲜美微甜;
凉拌蛇皮类似鱼皮,搭配了蓑衣黄瓜片,爽脆又富含汁水。
江渔是真的饿了,下厨这种体力活,消耗大吃得多,所以厨师稍不注意就会长成胖子,她还没长胖纯粹感谢遗传基因。
她很满足地吃了几口,杨纪堂这才想起,二人很少同桌共食,江渔往往做好膳食就坐在一边,仿佛只要听到夸赞言辞就能饱了一样。
江渔放下筷子:“我再吃下去,你就没得吃了。这蛇早就没了蛇形,你有什么不敢的?”
杨纪堂挥手让将将和柴枝槿退下,柔声道:“先皇爱吃炙蛇,我不得不跟着吃,实则心中恐惧,后来可以自由挑选膳食,就不再吃蛇。”
还真是童年阴影啊,江渔愕然。
“方才你吃得那么香,应该无妨。”杨纪堂忽然一笑。
这一笑杀伤力太大,江渔心里发慌,连忙递过手中筷箸,又觉得不对,急急忙忙站起:“我去拿碗筷。”
江渔捧了新碗新筷回来,穿过长廊站在书房外,杨纪堂已施施然坐下,用着方才她用过的碗筷。
烛光在夜明珠的映照下,将书房照得满堂明亮,恍若现代的白炽灯,而她面朝一桌热菜,留给自己一个美好纤瘦的背影,像极了等候家人归来的妻子。
江渔站在屋外,呆呆地立了许久,为这样不可得的美景。
杨纪堂已听到她的足音,等了许久才开口:“怎么不进来?”
江渔在心里叹气,刚刚又心跳加快了,她低着头放下碗筷:“好了,我该回扬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