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易还未开口,张大壮就去撸那人手里的手电筒:“爹,你别照了,你照坏了晓晓的眼睛怎么办?”
“晓晓?”
张大壮的父亲迟疑了一瞬,看到江时易身后还有个人时,立马拍打了两下张大壮的背。
“看见个女生你就认为是晓晓,都跟你说多少年了,车晨晓死了,死了,你还天天地往这里跑,你就不怕山里的狼把你叼走啊。再来这里,你看我还来不来找你。”
张大壮的父亲好似对江时易他们并不是很在意,瞅了瞅自己儿子好像没出事,就不想再停留。
可是张大壮怎么肯走,脚死死地扒着地说:“我不走,她是晓晓,她回来找我了,我要跟她住在一起。”
“脑子有问题,你们别在意啊。”
这一会儿功夫江时易纹丝未动,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张大壮的父亲很担忧,他这傻儿子哪句话不小心惹怒了江时易,对他们有所动作。
他直接揪起张大壮的耳朵,势必要把张大壮弄出去,张大壮却不甘心,依旧与他争执。
“爹,她真是晓晓,她知道我的名字。”
张大壮的父亲一听这话,难免不回头再看看江时易和顾简,但是时隔二十年的蹉跎时光,还在这夜黑风高的晚上,谁又能认出当年那些人的模样。
“又是你自报姓名了吧。”
张大壮的父亲最终还是把张大壮弄走了。
不过出了门,路过院墙上没修好的缝隙时,忍不住又瞅了江时易他们两眼,因为在他看来,江时易的确比以往遇到的那些外来的人都特别。
直到听不见张大壮的父亲对张大壮的训斥声,江时易他们才动了动身子。
后来他们还是去屋里看了看,毕竟屋里的灯还亮着要关。
结果刚走到门口,他们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像某种东西坏掉发酵了的味道,再往里走进一看,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张大壮之前有句话好像说得是真的,这二十年来,他真的把所有的石榴都留了下来放在了客厅的一个角落里。
此时,那个角落里堆着以前烂掉的石榴,石榴上飞着数不尽的果蝇,简直令人犯呕。
客厅两边分别有一个房间,他们没走进去,只是站在客厅里从两个门口里望了望。
一个堆着烂七八糟的杂物,一个里面有一张床,床上还有一个已经露出棉花的脏被子。
之前没多少反应,看到那床被子时,顾简脑海里蓦地出现了叫骂声。
“出去,不知道我老了身子骨不行了,你还不知道体贴我点。我可告诉你,等哪一天把我冻死了,可没人养你。快点……”
结果不等车晨晓从被窝里出来,她奶奶把被子直接从她身上撩起,又一脚把她踢到了旁边的凉被子上。
又一次,车晨晓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睡觉,她奶奶揪住她的耳朵,把她从被窝里拎出来,“啪”的一巴掌就打到了她的脸上。
“谁让你盖这厚被子的,这是你爸的,我不能盖,你更不能。”
女孩这次瞬间哗哗地哭了,委屈地说:“可是我也冷啊。”
然而韩晶还是把被子抱走扔进了柜子里。
“小孩子火力壮,冷什么冷。你再敢动这被子,你就出去睡。”
“可是爸都去世了,你给他留着有什么用。”
“你再给我说一遍,你爸因为谁去世的你不知道吗,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
“啪”,车晨晓的另一面脸上也落下了红红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