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我醒来后,发现家里没人,还是在微山岭,便说出去转转,毕竟好久不回来了,结果刚推开门就看见她站在咱们家门口。
她看见我很慌张,扭头就走,起初我只是觉得她面熟也没认出来,她跑走的时候才想起她是九的母亲,于是我便追她。
但她毕竟比我年轻,跑得比我快,而且那时候天比较黑,我也看不太清楚路,就一边追她一边喊:“你是九天的母亲吧?”,我喊了几次后,她停了下来。可是当我快走近她的时候,她又跑走了。”
毛先锋说得有模有样,而且江时易知道毛先锋状态好的时候跟常人无异,所以他心里波动很大。
跟母亲失去联系也已经二十年了,在这二十年里,他从未停止寻找她,然而至今杳无音讯。若毛先锋说得是真的,母亲为何要逃走不留下来等等他呢?
后来简单地吃过早饭,他们四个人去了另外一个山上,那个山上全是坟墓,毛大雨母亲的坟墓就在半山腰上,而毛先锋说车晨晓父母的坟墓也在那里。
上山时可以从山路上看见山下的村落,其中一处特别显眼,看起来像是在重建,正好今天也来上坟的人,路过时说,那里前些日子发生了地震,房屋都毁了,确实在重建。
这样说起来,微山岭的大部分村落虽然都很穷,但这么些年并没有发生过多少称得上严重的自然灾害,也算幸运。
临走到毛大雨母亲的墓碑处,遇上了两个同村的人,还是早上在毛大雨家门口见过的人,那俩人比他们过来的早正往回走,看见江时易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很自然地跟他说:“来给你父亲上坟啊,真是不容易,这都多少年了,终于有人来看看他了。”
那人旁边的人拉了拉她的衣服,小声跟她嘟囔:“牛大山哪是他父亲啊,别乱说,小心得罪了他。”
那人被提醒后,赶紧咳咳了两声:“那个,我…我记错了。你只是来陪大毛来上坟的吧。”
那人说完,拉着旁边的人匆匆跑了。
但江时易还是听见那人跑走时说:“那牛大山也怪可怜的,带回来的女人不跟他,带回来的孩子半路也逃跑了,最终硬生生把自己喝死了。”
来微山岭后,江时易对牛大山没有好的印象,所以哪怕听到那些人说那种话,他也不觉得愧疚。
只是来都来了,遍地的坟墓总会给人一种另样的感觉,而毛大雨也在说,他要不要去看一眼?最终他也说不清是被什么驱使,去看了看。
或许曾经在来微山岭之前,牛大山对他母亲还不错吧。
因为车晨晓父母的坟墓也在近处,顾简也去看了看,给车晨晓父母磕头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争吵声。
一男子说:“今天当着爸的面,你发个誓,一会儿下了山就跟我去医院,而且不能逃跑。”
跟他搭话的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何苦这么逼我,明知道那就是浪费钱,我的病根本治不好。”
“爸,你听见了吗,妈就这么想离开我。”
“我……”
“我们出去这一趟,死里逃生好几回,我以为你该知道生命的重要性,结果你还是如此。
什么治不好,那全是你的借口,你就是嫌我是你的累赘,不想再管我了。被村里的人说怕了,你儿子都多大了,没工作也没老婆,我让你没面子,所以你一直想丢掉了。现在正好给了你一个名正言顺理由,你当然不想错过。”
“不是的,哪里有母亲会那样想的,我……”
“你就是,不然,在静安医院,在卓海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