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童中有一名年纪稍大些的,面上一块月牙疤痕,向林玠打量几眼,道:“你是这小和尚的朋友?正好你来评评理,我们上山好不容易抓了一只兔子,却被他抢了去,世上可有这样没理的事?”
灵定怒道:“什么你的兔子!分明是它掉到我挖的陷坑里,受伤逃了出来,刚好就被你给捡了。否则那里会无缘无故跑出来一只伤了腿的兔子!”
那村童急道:“你是个和尚,要一只兔子做甚么?”
灵定便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林玠见这些村童个个面有菜色,身材干瘦,衣仅蔽体,心中便有了计较,向灵定央求道:“他们都是山下村里的,我这回上山,多亏了他们招待。你把兔子给他们吧,回头我再陪你去打一头。”
灵定听如此说,倒也十分爽快,将兔子递给方才说话的村童,道:“原来你们是空慧的朋友,何不早说,我若知道了,再不和你们抢的。”那村童忙将兔子接了过去,几个人围着说了会话,不一会拿个竹篮子出来,道:“也不敢让你们空着手回去,这些野菜便送你们了。”等林玠接过,方招呼一声走了。看那篮子里头,也是些野菜山菇之类。
林玠这才向灵定问道:“你出来这么久,就是找兔子的?”灵定道:“也不光是兔子,野鸡、野鸟、野獐子,但凡能吃的、带肉的,都是好的。你不知道,我已是几个月没有吃过肉了。”说着,将林玠带着往东走了百来步,将自己挖的的陷阱指给他看,原来是挖了一个小小地洞,上头覆着薄薄一层野草,这会被踩的半塌了。
林玠笑道:“亏你还是个和尚,就念着吃肉了。”灵定瞅着他道:“你是个假和尚,倒比我这个真和尚还守戒律一些。”林玠笑道:“罢罢,就当积场功德好了。”
灵定叹道:“你庙里就两个人,你家里又常让人给你送东西,那里知道我的苦处。如今寺里等闲连饭食也吃不上了。”林玠问道:“这么就到如此了?”灵定肃着一张小脸,道:“也不单是咱们这里,听人说今年江南到处闹灾荒,外头已不知饿死了多少人呢。”
林玠听了,若有所思。忽问道:“方才那么多人,你也不怕吃亏,何苦就和他们对上了。”灵定道:“他们知道觉悟院的名声,寺中人人习武,听说我是里头的弟子,就先怕了,那里还敢硬来。”林玠笑问道:“常听说你们寺的弟子武艺高强,个个不凡。究竟如何,却未曾见过。”
灵定听了,将僧衣往腰中一掖,四下看了一眼,见有一颗手臂粗细的矮杉,大步走了过去,约离有三四步远,蓦地大喝一声,身子飞起,半空中侧身一踢,如鞭子一般扫在树身上,只听“喀拉”一声,那矮杉应声而倒,从中断为两截。林玠看了,咋舌不已。
灵定笑道:“我有这身本领,这世道再难,我也不怕了。大不了将来投军去,总有一口饭吃。”
又看了村童们留下的一篮子野菜,笑道:“这有什么用,吃起来涩的很。我只带了盐和辣子,不知够不够用。”林玠忙道:“尽够了,咱们今日便烤这些野菜吃。”
二人回到刚才的石洞处,捡些枯枝、乱石,林玠洗菜,灵定生火,料理清楚了,又用刀削出许多细细的竹签子来,将野菜串好了放在火上烤,待野菜的清香味透出来,再撒上些盐和辣子,那香味便透鼻而入,直冲人脑。
二人大快朵颐一番,将一篮子野菜都吃尽了,方想起来要砍柴。胡乱在四周捡些柴火用草藤扎了,一人背了一捆,结伴下山,到大正寺前分别。
此后过了数日,明生仍未回来。林玠看早已过了信上归期,心中担忧,那日起来,正要下山寻问消息,忽从山下急慌慌上来一个白鹭村民,说道明生如今就在村中,托他带来口信,要林玠将寺中平日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