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枢笑道:“这些书只怕与你并无好处。这些儒典经籍,假借着圣贤的名号,大多是后人凭空结撰。小公子身上有莫大机缘,不如舍了此道,归我玄门正学。”
林玠听他说这一番疯话,便不理睬,转身出了书肆。清枢跟在后头,林玠快时他便快,林玠慢时他也慢,一路到了城外无人之处,方赶上来笑道:“‘本非此中人,幻作此中身’。小公子能解得此话吗?”
林玠心中好不耐烦,随口敷衍道:“道长玉口金言,高深莫测,学生实在猜不透,还是莫要纠缠了。”
清枢道:“也罢。贫道有一席话送赠公子,说完绝不再扰。”林玠便停下,且听他要说些什么。谁知清枢却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儿来,打开来看,里面一粒小小种子。清枢将那种子望空一抛,落在地上,继而口中念念有词,喝一声:“起!”那种子便破土而出,顷刻之间,便长成树藤,生出花叶。
清枢再喝一声:“结。”那藤上花儿便谢,结了一个小小的葫芦出来,长到酒壶大小时,随风一摇,落地无踪。那葫芦藤也就缩进地里,再没个痕迹。
林玠看了这般道法,十分惊诧。清枢笑道:“此术名叫‘生木法’,太上真君所传,凡人经三年斋戒、三年修身、三年炼心,大约便可学得了。此法不过遮人耳目,并无奇用,那太上真君当初设下一百零八种道法,其中三十六种天罡变化,可呼风唤雨,驾云掣电,有无穷妙用。”
林玠问:“太上真君何人?竟有这般神通。”
清枢正色道:“太上真君乃三清之下第一天尊,因见世道不平,特意传下道法,又遣弟子三人下凡救世,大弟子叫做治平道人,二弟子叫做承平善人,还有一个排行第三的女弟子,叫做慈圣仙姑。那承平善人,便是如今县里的宋大老爷。”
林玠初时看他术法,尚有些将信将疑,听了这些狐言鬼语,便知全是唬人的把戏。冷笑道:“既然二弟子是那宋老爷,大弟子、三弟子又是谁来?”
清枢道:“那些邪道妖魔,听说了太上真君三个弟子要下凡来,岂有不怕的?便聚在一起,暗施邪法,害得那位仙姑与两位师兄失散,不知落于何方。至于那大弟子,正是不才。”
林玠道:“这倒与我所料不差了。只是道长如何得知,又偏要找上学生呢?”
清枢听他言语中颇有奚落之意,也不恼,将拂尘一扬,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十年前,小道还在观中修行。一日,有赤星坠于东南,贫道一见之下,顿时化去三尸,打破生死,彻悟前生因果。比年以来,夜观星象,知上界又有一批仙家要下凡历劫,那日一见了小公子,便知也是此中之人,何不随了贫道,一同济世扶危。将来重登仙界,好处不少。”
林玠不理。清枢便叹一口气,道:“也罢。来日方才,倒无需急于一时。小公子回去自思,咱们改日再会。”说罢打个稽首,飘然自去。
林玠见这道士确实去得远了,方松一口气,忙忙往鹭山而去。到山下村中,天已半黑,林玠向村中借一盏灯笼,踏着月光往山上走去。远远看见寺里一盏孤灯未灭。
到了寺外,听得窸窣草鸣,木鱼声声。推门而入,明生还在佛前诵经,看到林玠回来,问道:“今日怎么迟了这许久?”林玠便将如何遇到清枢、如何看他施法,一一的说了。
明生道:“世上奇人异士,本自不少。道法修行之术,也偶有所闻,都是些遮人眼目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