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介意的话,红叶姐出去的时候能帮我把它扔了吗?”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推着车进来,小推车上满满当当垒着吊瓶。苏理眼睁睁看着她熟练地给自己上了呼吸器开始吸氧,绑紧了胳膊开始测血压,那架势像是苏理马上就要重伤死亡。监护仪上显示的血压从最高值慢慢回落,逐渐稳定在一个数值周围。
明明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吧。苏理在心里叹了口气。昏迷都没做的事,为什么醒了还要这么大动干戈。
“你的血压好像很高。”
“家族遗传病。”苏理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红叶姐过来看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给我答疑吧。”
“确实有话想问,不过你现在还是养伤为重。”尾崎红叶拿起自己的伞,“等你好些再问也不迟,我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
“应该不会需要太久的,”苏理重新支撑着自己试图坐起来,结果扯到了贴在胸前做动态心电图的器械,还没坐稳又被线拉着倒了下去,然后挨了护士一瞪。她一向很会看人眼色,当即乖巧待着不再动弹“我能跟红叶姐借一下手机吗?”
“手机?”
“我想联系一下我的学校,我的手机和钱包都掉进海里怕是找不回来了。”苏理解释道,“这些天给红叶姐带来麻烦真的很抱歉,但我会付清我住院的花销的。”
尾崎红叶扬了扬眉,几乎要忍不住笑起来了。但她最终还是从怀中掏出手机递给苏理“你还在上学?”
“这个年纪难道不应该上学吗?”苏理表现得很诚恳,好像那个问句只是单纯的好奇,并没有其他意思。
“一般在外面缺钱的话,正常人也不该第一反应是联系自己的学校而不是父母家人吧。”
苏理沉默了下去,攥着手机久久没有动弹。尾崎红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正在想是不是该道个歉。但港黑的大姐头可不是那么容易低头的。正在犹豫之时,只见对方软弱无力地举起了自己的翻盖手机。
“这年头了,红叶姐还是固执地不肯换智能机吗?”
“……什么?”
如果说把苏理从小到大最厌恶的场所从严重程度排个位,夜间的医院绝对能排进前三。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年幼的苏理还没能觉醒血统,在苏家这个传承很久的中国屠龙家族中,就算是和旁支中其他同龄人相比,她也只能算是个孱弱的孩子。唯一的优点大概是她的记忆力尤为突出。长辈讲的鬼故事,她只需要听过一次,便能一字不落地完全复述出来。
在那些群魔乱舞的故事中,深夜的医院大概是脏东西滋生最多的东西了。生死交接之地,阴阳汇聚之所。小时候的苏理在听完发生在夜间医院的鬼故事后,总是要蜷缩在被子里才能睡着。那时候她连大气都不敢出,感觉被子是全天下最安全的防御。
这么说起来,苏理的言灵在某种方面还真的是弥补了她年幼时期的心理恐惧。无尘之地稍微把控得当,便是再好不过的屏障。只要苏理的血统碾压对方,就不必担心被破防。
中国人最讲究风水,最忌讳死人的地方。不会有人愿意买一间有人意外去世的房子,但人们也容易忽视,医院其实是死人最多的地方。平均下来几乎每张床上都有人躺在上面失去生命。好在苏家配备的医疗团队很给力,她还从来没遇到病重到必须要去正规医院的场合。在苏理最深的噩梦里,她好像游魂一般漂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医院走廊上,只有头顶的“安全通道”四个字发出幽幽的绿光。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