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把脸埋在被子里,开始自我催眠。
“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我掉进异世界的海里被日本黑手党捞起来了,碰到一个大姐叫尾崎红叶,还有个自称叫太宰治的绷带精。”
这时候她感受到来自腹部的疼痛,和肩膀上隐隐传来的酸楚。有人推门而入,脚步声清晰可闻。
那是幻觉。苏理告诫自己。
“1031查房了。”
她几乎是有点绝望地睁开眼睛。白色的天光一瞬间撒入她整个视野,苏理可以清楚不过地再次看见那片天花板,和旁边正在抱怨“血压计怎么又脱落了”的护士。她心虚地垂下眼帘假装并不知情,结果瞥到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上多了一只灰色的毛绒兔子。
“怎么会……”她不由得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伸手试图去够。
“既然不是不想要,昨天为什么要丢掉呢?”护士姐姐念叨着,拎着兔子两只耳朵拽了过来,“如果是重要的东西至少应该好好收着吧。”
苏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只失而复得的兔子,它的前主人是那个飞机上失去父亲的小女孩。她本来以为自己抓紧了那个孩子,醒来却发现只是那个孩子带在身边的玩具。
因为苏理没有随身带着别人的遗物睹物思人的习惯,昨天醒来之后她有拜托红叶姐帮忙扔了,怎么又跑回来了?明明半夜回来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在她睡觉的时候,有人在没有惊动她的同时,把兔子放回来了。
苏理手一颤,兔子从手中滑落。她看着自己尚在哆嗦的手,然后在虚空里握了握,想要确定什么。最后她还是把掉在被子上的兔子重新捡了起来,把脸整个埋进了兔子的绒毛里。
应该是因为身体机能太差导致警惕性也下降了吧。她安慰着自己。既然对方没有趁着自己昏迷的时候对自己做什么,又何必在醒了之后才起了别的心思。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护士姐姐问。
苏理从兔子绒毛中抬起头。
“我们的boss想要见你。”
付出必然伴随着回报,索取必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没有人天生欠着别人什么,也不会有人愿意毫无条件地为刚认识不久的人付出不求丁点回报,更何况对方还是黑社会。从一开始醒来,苏理就没有想过欠着尾崎红叶,或者她背后势力的人情。不过她当时的想法还只是停留在联系到学校之后把自己因为住院欠下的医药费结清,然后送一些礼品表示感谢这种地步上。作为极简主义者(或者只是单纯因为懒),她小学开始就特别容易被同学嘲笑。出去春游从来什么都不准备,两手插着裤兜就走了。因为觉得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东西带多了反而累赘。现在突然发现自己误入异世界陷入不名一文的境况,茫然中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再穷她也不会向之前到日本执行任务的前辈看齐下海当牛郎的,一方面性别限制了苏理,另一方面苏理的节操再低也不能低过芬格尔,毕竟芬格尔可是有着“节操必须有着地面以下负三米高度”名言的男人。她大概能猜到一旦自己的请求被提交到黑手党高层那里,对方必然会好奇自己的来历,或者因为觉得拿到自己的软肋开始坐地起价。
但是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虽然因为母亲是日本人,苏理从小就对日本文化就有一定了解。但这并不代表她在误入异世界之后就能心安理得呆在这里,耐心地等待机会回去。老实说她到现在都不愿意正视自己穿越的事实,她觉得自己在现实中生活的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