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感觉四肢无力浑身酸软脑壳都疼实在爬不起来明天就拜托芥川君你了。”她把电脑文档转交过后马上把自己的脑袋也埋进了被子里,“我想睡会儿记得出门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非常感谢。”
“她说她不舒服?”森鸥外翻了两页。不得不说这个新招来的手下果真是个学院派,写的报告显而易见是受过训练的,格式分明内容详尽,甚至包括了很多派切原有明过来卧底的黑暗组织的消息,分门别类的一堆写下来,让他有些意外。
“藤川前辈看起来确实不太好。”芥川难得露出有些犹豫的神情,但很快又变成了平时的样子“首领需要召唤她过来吗?”
他不会忘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几乎只是一瞬间,藤川前辈披着的黑风衣迅速地被风灌满,然后像是被什么戳破一样瘪了下去。同时空气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暴动起来,以藤川前辈为中心迅速扩散开去,一瞬间推翻了船厂所有的墙壁,连带屋顶也被吹飞。
光是看那凌厉的气势就能想象得到那风墙撞到人身上该会有多痛,但芥川周围的风依旧温柔,他几乎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拂过脸颊每一缕风的动向,将所有的危险都排斥在外,温暖地让他想起了春天。
这时候藤川理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双金色的竖瞳毫无感情。
“走。”她言简意赅。
“她的眼睛变成了金色?”森鸥外确认了一遍。
“是的。”芥川低下头。
“有意思,”森鸥外合上任务报告书,“然后呢?”
然后芥川背着已经开始凉下去的切原有明跟在藤川理身后。那间工厂建造的时候为了居民区考虑,原本就和郊区距离不远。在到达荒无人烟的空地之后,藤川前辈让他把尸体放下来。她拔出了自己的枪对准切原有明的后心,手却发抖到按不下扳机。芥川眼尖地看到了对方的手,有奇异细小的金色鳞片迅速从胳膊蔓延到手背。
“前辈?”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然后“咚”的一声,他眼睁睁看到藤川理一头栽在了地上。
“累了?”
“前辈说她是因为没吃晚饭有点低血糖。”芥川对森鸥外一向比太宰治显得恭敬得多。
森鸥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原本合上的窗被打开,外面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里照了进来。屋内的灯被关掉,原本趴在地上画画的爱丽丝明显有些不高兴,抱着自己的画册“蹬蹬蹬”地跑到了其他房间。
“把她叫来,我有话要问她。”他背着双手走到窗前,窗外大片大片明亮阳光所达之处,是他当初向老师承诺的,所要守护的横滨。
“我明白了。”芥川低头应道。
苏理情况很不好。
很多年前她还在本家呆着的时候,身体就一直不利落,血统也迟迟没有觉醒。一种说法是母亲原本就是父亲在外面捡到的日本偷渡者,只是一个没有血统的普通人,结合生下的孩子血统自然也不会强到哪里去。但随着父母相继去世言灵觉醒,苏理才发现,自己的情况远比所谓血统低下要糟糕得多。
而是好像身在悬崖之上,一不留神就会被推下去。
在藤泽过度催动言灵的时候,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扭曲的文字符号像是从记忆里活了过来,从羊皮卷的影印件上跳出来并且无限拉长,身体里的血液在文字的引动下沸腾。恍惚间她看到了姐姐,忧虑的眼神隔着时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