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上受了怎样的罪。
那个该死的蒙面人专挑自己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下手。
撇过头看了眼兰鸢,“你可好些了?”
“谢娘娘关心,奴婢无事。”摸了摸后脑勺,兰鸢被敲晕了过去,倒没有柳妃受的伤多。
“娘娘,奴婢给您拿药来擦擦。”
柳妃眉头紧皱,疼的厉害,“嗯。”
待解开衣物看到那一块块青紫,兰鸢克制不住红了眼眶,轻轻啜泣。
“娘娘,咱们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那贼人下手也太狠了。”
“不行。”柳妃二话没说便断然拒绝。
“本宫为何一路避着人回来,也未去向皇上或太后告状,你不明白个中因由?”
“他们也欺人太甚了!皇上便如此纵着那个……”
在柳妃狠厉的目光下,兰鸢终是渐渐熄了声。
“皇上也是你能随意编排的?不管你想的是什么,立刻忘掉。”
“奴婢只是为您委屈……”
禁宫森严,能在后宫来去自如轻易截下娘娘,还不管不顾,一言不发只为了揍娘娘一顿就走。
如此嚣张的行事,兰鸢想不到除了那位还有谁。
何况……那位身边根本没有这样武艺高强的人,禁军也不是吃干饭的,无非就是有人无底线的纵着罢了。
摁住腰间那块乌紫,柳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吧,面无表情的狠狠摁下去,似要牢记这样的痛楚。
她不怕秦怀妩的报复,她们立场天然对立,使出怎样的招数都寻常。
可她无法忍受皇上对她这样的放纵甚至与她站在一个立场来对付自己。
何其讽刺,何其伤人。
她从十岁那年入宫见到未及弱冠即有了天人之姿,俊美如神的皇上,便一直心仪于他,一心想着长大后嫁他。
日日盼着他,时时关注着他。
本以为他是个不会为俗艳美色所迷的伟岸男子,没想到他竟这样轻易便被秦怀妩勾了心神。
嘴角边缓缓浮起一个冷笑,柳妃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多年期待落空的失望也愈渐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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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极快,转眼已丝毫感觉不到夏日的气息,秋风裹挟着阵阵凉意自窗外卷进来。
秦怀妩被勒令休养也有月余,这日她特意吩咐妙香将美人榻搬到了窗下,支着下巴眼巴巴的望着外面花园。
百无聊赖的划弄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将其弄得更乱。
傅瑜景悄声进来,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却见到她这般消沉又好笑的模样。
“这是哪里来的小疯子?”
秦怀妩愣愣的转过头来,指尖还撩着一撮发丝,呆呆的表情加上乱糟糟的发型,可不就是个小疯子?
此时她也无心同他计较,扫了傅瑜景一眼,转过去继续朝着外面瞅。
傅瑜景一瞧这样她都没反应,不由有些担心,“莫不是真的傻了?”
“此时还没傻,但若是再被关几天,您就再也见不到那个机智灵动的元儿了。”秦怀妩毫无波动的声音响起。
傅瑜景失笑,“好啦,朕知错了还不行?朕问过太医了,你如今已调理的差不多,可以自由活动了。”
见她总算面上有了些喜色,傅瑜景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然后将人从榻上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给她穿鞋袜。